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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我見她好起來便擔心,她總得為著些事才對你好,”吳國芬給丈夫盛好了飯,“你不見她對婆婆,對男人就是這樣?以前她沒想離婚時,便沒聽她說日子過不下去,還與婆婆同進同出在街頭上擺;一提離婚,便了不得,尋死覓活的;沒離掉時,與丈夫一塊去上夜校,那樣子還很親熱;當上了幹部,她又把包辦啦,虐待啦,什麼話都抖落出來;領導不讓離時,又好象她從未想過離婚的事;現在呢,她又幾個月不回家,象要與家裡人劃清界線似的,她是想著這幹部當穩了!對我們家,她不也是時冷時熱的?”

“別疑心她了,她能起多大作用?”張炳卿雖然也能覺察出龔淑瑤待人的冷熱態度,但並不看重她,“她要使鬼作怪,也只能在一些小事情上,關鍵是姓林的不講道理,想一手遮天,今天我可沒買他的賬,他要如何便如何,我這竹藝活還撿得起來,也不愁沒飯吃!”

張炳卿準備硬頂,他是缺少了應變的靈活性。

吳國芬則拿出了一個對付龔淑瑤的辦法:“我們暫時不要理睬這件事情,讓李松福拖下那罰谷來不交,就一句話,得吃飯,拿個'窮'字軟硬頂著龔淑瑤,我算定她也奈何不得,她能來掀店鋪嗎?她真敢,再與她論理!”

“這不難為了李松福?”張仁茂搖頭說,“李松福沒那份心勁,香嬸也不會同意,她在那酒裡搭了份,更不願看見李松福遭受這種夾棍的。”

“這不會有什麼為難,”國芬自告奮勇,“我去與香嬸說。”

龔淑瑤在這件小事情上與張炳卿較勁是很精明的。事情小,進退方便,中間夾個李松福,還牽扯上個林主任,她就能好歹不直接與張炳卿衝突。這隻算是一種火力偵察吧,她還不敢貿然得罪張炳卿。如果張炳卿依著吳國芬的辦法對付她,她就只會面臨被動的處境,她甚至不能把李松福再叫到辦事處去刁難,因為如果誰真去找林主任說話,那很有可能一下就給李松福減了壓,象上次一樣,林主任說聲放人還只能放人了事。甚至,一旦揭開全部內幕,事情就會使她更難堪(她估計吳國芬就有膽量作出這種事來)。於是,龔淑瑤又把這件事不鬆不緊地拖了下來。她得看張炳卿與林主任的關係如何發展。

但其他人不可能掌握龔淑瑤此時的心理,當吳國芬向黃大香說起讓李松福如何對付罰谷的辦法時,黃大香想來想去,最終還是覺得不妥當。她說,“我沒料到這事會惹惱那個北方人,當初真不該讓炳卿出來說話,結果連累了他,再在這件事上硬頂,會更加叫炳卿為難,能了的話還是早些了卻這事為好,反正我們的臉面不用看重,跟人多說些好話並沒有什麼緊。”

黃大香決心自己放下臉面去求人。國芬又說了好些話,但最後也沒能攔住黃大香。

黃大香找到的第一個人是姜聖初。姜聖初滿口應承下來,“放心吧,明天我與銀花說一聲,保管沒事,讓李松福罰五擔谷,那不是讓他去上吊嗎?鄉里鄉親,這忙我幫下了。”

可是,第二天黃大香再去姜家時,剛一進門,姜銀花便起身叫了一聲“香嬸”,低著頭,側著身趕忙從一旁出門走了。大概這父女倆正說到李松福的事,從姜銀花那為難的神色看,黃大香就料想到她可能是無能為力。果然,姜聖初改口了:“哎,李松福的事你就別管了。這事不在銀花份內,她剛才告訴了我,這事你得去找龔主任,再說,李松福這人也小量,我欠他一碗麵錢,他問過我好幾次,我還能少他一碗麵錢!”

姜聖初說這種小心眼,少見識的話是在遮掩他的辦事不成。銀花也個真是個老實得可憐的妹子,她雖然成了區辦事處林主任的太太,自己又當上了幹部,但並沒有因此增加她做人的自信,平時在人前過來過往,誰向她打聽點什麼,她多是一問三不知,遇上求她幫忙的事就更是慌神。這次,當姜聖初讓女兒去替李松福減下些罰谷來時,姜銀花無論如何不敢答應,雖然是她負責小鎮婦聯的工作,禁酒的事她可以管,但龔淑瑤早就封了她的嘴,她甚至不敢再向自己的丈夫提起這件事,看來,黃大香是指望不得這位曾經是她從接生的水盆裡撈救上來的主任夫人了。姜銀花說這件事得找龔淑瑤,說明從中作梗的果真是這淑妹子。黃大香怎麼也想不到李松福會與人在背後去議論龔淑瑤,他這不是撞著了鬼麼?可她龔淑瑤要報復到李松福頭上,那也是作孽,這叫作專揀痛腳趾踩!龔淑瑤小時候常隨她姑媽,也就是現在的婆婆來黃大香家玩,她長得聰明伶俐,很招人喜歡,黃大香沒看輕過她,黃大香想,憑著這一點也能去找她問問,看她究竟要怎麼辦,如果實在不肯給點面子,她還打算直接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