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哇哇哭個不休,景帝面現幾分焦慮,伸出手來卻又縮了回去。
就在君霐手忙腳亂之時,幽幽傳來一聲嘆息:“好在我記得把奶瓶帶著了。”三個大人同時呆住,齊齊尋聲看去,門口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個披著黑色大氅帽子蓋到眼下只露出一點雪白下巴的人,只見她從懷裡掏出一個奇形怪狀的大瓶子晃了晃又摸了摸,小聲自語道:“還好,還是溫的。”然後走到呆若木雞的君霐身旁,將奇怪瓶子的奇怪瓶口一把塞到哇哇大哭的嬰兒嘴裡,嬰兒哽咽兩下,居然小嘴一動一動的開始吸允瓶中物,不哭了。
神秘人滿意的點頭:“皮子跟筋做的奶嘴也不錯嘛,早知道有要自己動手做奶瓶的一天,就在起點多搜刮點工科生的穿越看看了,橡膠那玩意怎麼弄出來的來著?”這地方太詭異了,男人生孩子了嘛,她原本以為女人的乳房只等著退化沒什麼用了呢,哪曾想哺乳依舊是女人的活兒。破身的成年女子喝一種湯藥並且禁慾,連續堅持四個月就會有一段時期的產乳……不過貴族女子幾乎沒人會這麼做,有專門的奶孃,皇族就更不可能,翻遍史書也找不出一個曾親自哺乳過的皇帝。可以理解,咳咳~~那湯藥味道實在太令人髮指了,怎麼加甘草白糖蜂蜜都沒用,還詭異的做成藥丸子吞就沒有效果,所以她也就嚐了那麼一口,而且就算她咬牙肯喝那“毒水”也沒用,沒時間嘛~~不過這瓶牛奶絕對是她親手熱的……
君霐臉上呈現出一種匪夷所思的表情,看著神秘人,輕聲道:“君太平,你怎麼來的?”神秘人低頭伸手往後撥下斗篷兜帽,琥珀色的鳳眼露出來,不是那該在千里之外的燕王殿下是誰?
太平解下厚厚的斗篷罩在三月天深夜裡神勇得只穿了一件夜行衣的爹身上,又走過去將赤腳站在地上只套了件袍子的產夫塞回床上好生靠著,被子拉到下巴下,對面無表情的秦太后點點頭咧了咧嘴,才摸摸鼻子一臉無辜道:“走進來的……嗯,途中也有飛飛跳跳閃閃躲躲幾下。”姬嬽微微一笑,從被子底伸出手來去握太平的手,輕聲道:“是個男孩。”心情一下子從海底飆到天堂,好到暴。
“嗯。”太平合掌搓搓他冰冷的手,又給塞回被子裡,輕輕拍了兩下,自己也在床沿坐下,回頭側臉對君大少秦太后眨了眨眼睛,一臉的天真,姬嬽看了這張透白的側臉一眼,淡淡勾了唇,合上眼睛,睡過去了。君大少秦太后看著這“姦婦淫夫”狀的兩人,俱都額上青筋暴突,一跳一跳。昭陽殿內淑貴君已經掙扎了四個時辰了,皇嗣一點降生的跡象沒有,基本確定為“難產”,御醫們開始口乾舌燥,腳軟發虛。
留香
景帝十七年三月十四日寅時三刻,昭陽殿淑貴君生皇長子,帝甚喜,封:安樂帝卿,取名:留香,姬留香。“贈人玫瑰,留有餘香?好!”景帝詫異的看了太平一眼,滿意的點點頭。
太平懶洋洋的伸出指頭去戳嬰兒嫩嫩的粉紅包子臉,難得心虛了一下,打死她也不敢說,前世她就曾想著生個兒子就要養成楚留香那樣,因為一直沒碰到滿意的孩子他爸,才未能如願。
此時距離淑貴君“千辛萬苦”生下皇長子已經過了三日了,因為是皇子,所以先前被傳得沸沸揚揚的生女封后之事自然就不了了之了,但帝初為人“母”,仍是大喜過望,不但御筆親自寫了給皇長子的冊封,而且特旨將皇長子抱入清涼殿中親自撫養,雖然沒有鬧出舉國大慶罷朝七日的荒唐事,但畢竟是疏忽了一些政事,停朝一日,後幾日上朝也是匆匆就散,滿朝文武體諒景帝多年糾葛子嗣的問題,秉著同為“女人”不言而喻的心情,充分表示了理解,就是最頑固的諫官也沒有多說什麼。
傳言對皇長子愛不釋手的景帝陛下走過來,一把抱過太平懷裡的小留香丟在小床裡,不滿的橫了她一聲:“哪有做母親的這麼跟孩子黏黏糊糊的。”太平心中大汗……
斜斜靠在軟塌上,一本正經的翻開本摺子來看,看得太平啼笑皆非,走過去拿下他手裡的摺子,挨著他坐下,再不看小留香一眼,景帝這才微側了臉,勾了唇偷偷笑起來,隨口道:“康靖君上還跟你鬧氣呢?”
太平苦笑一下,給他拉了拉毯子,翻著摺子提起筆來圈圈點點,雖然筆跡不一樣,但好在摺子上需要長篇大論的也不多,沒有宮變的跡象,刻意仿了也沒人會懷疑。她這次可是把她爹得罪慘了,從生出她來就沒這麼給過她臉色,氣了這麼多天都沒完,也難怪,她調了秦川朝歌進京,一路瞞得他跟鐵桶一樣。
她不願意讓她爹生氣,可要事先要讓他老人家知道了,他老人家會乖乖的不找麻煩才怪,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