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本就是侍候王爺的……”
他已是一身紫袍錦衣,頭束玉冠,腰束錦帶,穿著整齊,想是先要拜訪太后,商量昨天發生的事,再去拜訪皇帝皇后,又或是一齊拜訪,定下日子成親,所以才穿了正裝。
我心想,要走你就快走罷,立在這裡,我沒辦法想清楚些事了。
這話自是不能說的。
可他站在床頭良久不動,我不能老向他望著,只能望了他紫金繡線的腰帶,輕聲提醒道:“王爺,太后娘娘那裡……?”
他這才道:“那你好好休息。”
看見他的身影消失在屏風後面,我這才吐了一口氣,正想著得找個機會通知小七儘快調動人馬打聽訊息,就聽到有小黃門唱諾:“皇太后駕到!”
這聲音一宣,差點沒將我嚇得從床上滾了下來,老太太來做什麼?怕自己的皇孫被那藥物一禍害,失常了,所以一大清早地親自跑來弄清楚?
那我是穿上衣服準備她隨時傳見呢,還是就這樣在被子裡裝被寧王折騰慘了?
我決定還是躲在被子裡算了,想來皇太后不過心痛孫兒,至於我,她怕是早就忘了有這麼個人了。
我張了耳朵聽外面的動靜,她帶來的宮人腳步聲輕輕的,衣裳磨擦的聲音幾不可聞,可見她宮內宮人管得嚴謹,單此一樣,我便知道她從來都沒有老眼昏花過,那皇后只怕是腦袋有些了了問題,才會認為壽景宮有機可乘。
寧王磕地行禮之聲,眾宮人拜見之聲,一番忙亂之後,又聽到皇太后叫人退下,可見大廳內只剩了下他們兩人,才聽見皇太后道:“商兒,可有什麼不適?”
寧王的聲音有些悶悶的:“稟皇祖母,孫兒並無不適。”
第六十七章 太后,不興這樣老不羞的(二)
然後是長久的沉默,可能皇太后也感覺自己有些老不羞,所以不好意思說下去。
夏候商也有意思,她不說,他也不問。
兩人僵住了。
終還是老人家臉皮厚一點,一聲咳之後,皇太后道:“昨兒個風大,哀家夜觀天象久了,有些嗓子痛……”
夏候商便答道:“皇祖母的玉露枇杷膏用完了?”
聽了此話,我差點笑出了聲,這夏候商太絕了,老太太裝病想叫他心軟接話,順理成章地用親情相脅,談來談去,下面的話可就好說了,誰知他不上當,直接問上了枇杷膏!
可見夏候商早明白了皇太后搗鬼,所以連她都埋怨上了。
又是一陣沉默。
皇太后又是一連串的咳,咳得很厲害,夏候商一開始默不作聲,直到最後,才忍不住道:“皇祖母,可要緊嗎?可請了御醫?”
在成了精的老太太面前,他還是嫩得很啊!
果然,就聽皇太后餘音寥寥的咳聲之後,聲音便是無奈而悲廖的:“商兒,皇祖母無事,只是年紀大了,總有這樣那樣的毛病,有時腦筋便有些糊塗了,自認為是為兒孫們好,兒孫們也不會領情,哎……又想著在這世上不會有幾年了,若能抱上位曾孫子,如以後入了土,也有些事兒可跟你皇爺爺聊聊了……”
這個倚老賣老的老傢伙,設計了人,還要人給她拍手叫好!
我幾乎要拍手叫好,這才是人物呢!
夏候商悶悶的聲音響起:“皇祖母,皇兄年長過我!”
他的意思是,你怎麼不叫太子生兩個曾孫給你抱抱?
皇太后嘆了口氣,卻是沒有接他的話,又過了良久才道:“商兒,有些珍寶,無論擁有的人怎麼樣藏著,卻總是有寶氣冒出的,還不如想辦法善用這些珍寶。”
這是在勸他善用自己的才能,不讓珍珠蒙塵。
“皇孫不明……”
皇太后便有些意興闌珊:“無論怎麼樣,昨天湯池發生的事,你總是要負責任的,皇家可丟不起這個人!”
夏候商急道:“皇祖母,皇孫什麼也沒看到,為何要皇孫負責?她們,她們……是自己……”
皇太后好整以暇起來:“你沒看到有什麼關係?皇后看到了,一眾宮人都看到了,哀家也看到了,你忘了,你身上掛的,可是……” 她再老不羞,也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不過我能猜得到,他身上掛著的,可是三名赤裸裸,半禿禿的妙齡少女。
我要用牙咬了被子才不會笑了出聲,這夏候商可太冤枉了,閉了眼睛,什麼也沒看見,卻讓三個女人纏了個結實,卻還是落得個毀人清白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