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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你是愛他的四千字

“你說你啊,回來家裡三天了,怎麼就顧著睡懶覺呀?”

窗外,偶爾有飛鳥從樹林間飛過,屋內,母親拿著雞毛撣子掃去桃木椅子的灰塵。

李思寂躺在床上,頂著亂髮,眼睛還蒙著水光,循聲看過去。

母親穿著繡滿花枝的長裙,臉上有細紋,側對著她,此刻正探身掃著桌角,窗外的光落在她髮絲上,銀絲微閃,但她面上帶著笑,那種在歲月之中沉澱下來的笑,很溫柔,很暖。

“劇組休息幾天,而且天氣冷呀,窩在被子裡多舒服。妲”

周如思放下雞毛撣子,過去床邊,幫她理頭髮。

“媽知道拍戲時候作息會亂,你休息是必須的,可這睡個十幾個小時,吃飯也悶悶不樂的,我跟你爸都擔心你是工作太累,還是跟小清子又爭吵了呢?窀”

思寂搖頭,嘻嘻笑:“就是累,跟安笙清沒關係啦,我跟他昨晚還通了電話,罵他只要工作不要老婆。”

“那他怎麼說?有沒有哄著你?”

“有啊,說晚點過來伺候我。”

周如思撲哧笑出聲,輕戳她額頭:“哎呀,這話下回別跟媽說了,聽著我都覺得不好意思。”

“你要我說的呀。”

“是是是。”

感覺母親的手落在自己肚子上,思寂佯作受不了:“哎喲真癢兒。”說著背過身去。

“你聽媽說——”

“不聽不聽,你眉毛一挑我就知道你又是想問孩子的事兒了。報告女王大人,你閨女肚子不爭氣還是沒動靜。”

看她背過身,拿枕頭壓著腦袋,敷衍的語氣裡有掩藏不了的失落,周如思便沒有再追問這事。

“行行行,媽覺得是你倆工作壓力都大,咱們又逼得緊,媽這些天跟你爸說了,以後咱們都不在家裡說這事兒,你們小兩口,隨意些,也別緊張了。”

思寂拿下枕頭,側頭看去,眼睛亮亮的:“當真?”

“必須當真。”周如思拍了拍她屁股,然後從床頭櫃拿了好些白紙:“丫頭,丫頭,你先起來,不提生孩子的事兒了,但還有件要緊事。”

“這一沓紙……要我去糊牆?”

“什麼年代了糊什麼牆呀。”

思寂坐起來,小聲嘀咕:“咱們母女三人以前相依為命的時候,這事可做的不少。”

說完腦袋就被敲了一下,疼得她故意哎喲好大聲。

周如思回頭看了眼門口,確定沒有人經過,鬆了口氣,揪著思寂耳朵囑咐:“以前的事,你呀,別提了,若是別人聽見了,又要說我們耿耿於懷。更何況呀,你父親接我們回來了,我也有了名分,過去的,就讓那過去,因為我愛他。”似是想起什麼,她輕嘆一聲:“但我神經失常打過你和你姐的事,則是藏在心底的刺,尤其是你姐,我總想,她就算怨我一輩子,也是應當的。”

如果傷害過你愛的人,請不要忘記;

如果被所愛之人傷害,那記得忘記。

母親的學歷並不高,幼年經歷坎坷,青春期開始過著寄人籬下的日子,思寂以前見她發瘋過,從其哭著控訴的時候才隱約知道母親的失常是養父母過激行為造成的,所以又難過又怨念又心疼。

所幸命運贈她坎坷,後來還來了安定。

思寂抱住她:“媽,你突然跟哲學家似的,我真不習慣。”

“行了行了,幾歲了呀,還跟小孩兒似的拿腦袋蹭媽媽。”周如思笑:“來,媽跟你說正事,這些紙,你給許美人簽名吧,好些太太的女兒呀侄女呀都喜歡他,不過他們不太知道你,可一個兩個不知道哪裡打聽到小清子跟你公司有合作,非要我幫忙弄簽名。”

“哎喲,他們記得你女婿而不知道你女兒,我是多失敗!”

“又吃這醋哪你,你不是不希望別人知道你當經紀人了麼,我和你爸就都沒跟外面的人說,免得那些人說閒言碎語,若是被你聽見了,免不了去打一架。”

不管多麼任性,一邊嘮叨一邊擔心的,始終是家裡的人。

——只有家裡的人。

“籤籤籤。”思寂臉埋在母親的大腿上,聲音悶悶的,有些哭腔。

“受委屈了跟媽說,小清子工作忙,若是冷落你了,也理解些。”

看,又當和事老了。

思寂懶懶地重複:“我倆真沒吵架啦媽——”

話雖這樣說,看母親還是不盡信,下午時候,思寂便提包出門,美其名曰跟丈夫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