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的經紀人妹妹。”
姐姐此話一出,思寂偷瞄父母——父親捏緊茶盞,本就偏嚴肅的面容在橙黑色為主色調的室內,看上去有種陰沉與疏離感,母親似乎想說話,卻又怯怯地看了眼丈夫和長女。
對丈夫,她是怕,對長女,她是疚。
思寂清楚這點,只好忍著怒火,過去牆邊面壁思過。
“你爺爺沒親自監督,就忘了挺直背了?”李為旺說話時,茶杯嗑到木桌。
有些重,似那苛責稔。
思寂餘光見李思緣還站在原地看自己,她幽怨掃過去,蹦出句兒:“幾歲了,還打小報告,無聊!”
“我就無聊了怎麼地?那也好過你丈夫在車內跟其他女人玩兒還被爆料,弄得人盡皆知!”
“所以那種亂七八糟的訊息就是你跟媽說的對不對?”思寂徹底怒了,顧不得自己還在面壁呢,回頭要跟思緣說清楚,“我不就跟你吵架了嘛!吵架不扯其他人行麼?你要真寂寞了就趕緊找個男人嘛!”
這話一出,現場靜默。
李為旺線回過神來,一手重重拍桌,指著牆邊:“年紀不小,脾氣倒衝,你倆一人站一個牆角!”然後示意一旁妻子:“如思,準備筆墨紙硯,讓她倆抄家規一百遍!”
“我正好房內有一百份親自寫得家規,爸,我現在拿給您呀。”
李思緣一臉平靜地進了走廊,步伐閒然,似乎並不在意長輩的怒斥。
廳內思寂瞧著她背影,低聲哼了句:“簡直無法無天!”
說完就聽到父親怒喝:“李思寂,這是老子該說的話!你站回牆角!”
又是這樣!
姐姐能夠肆無忌憚,可她不許……
思寂不情願地繼續面壁。
“那新聞不是你姐姐告訴我們的。”周如思看小女兒一直沉默不語,終是不忍心,過去她旁邊:“你幾個堂哥今早回來了一趟,他們聊起微博熱門事,不小心提了小清子那事兒,你爸聽到了,便問了情況,認為小清子是出軌了,憋氣憋到了現在。”
思寂低聲問:“哪個堂哥?黑的白的還是紅的藍的?”
爺爺膝下有三子,大伯二伯早些年分別成家立業的時候搬了出去,作為幼子的父親及妻兒則是與老人家一同居住。大伯二伯兩家會時不時地回家一趟,不過近年都有各自忙事,回來次數也漸漸少了。
而大伯二伯分別有兩子,思寂以前跟他們關係不大好,按照他們性格和穿衣顏色分為了黑白紅藍,跟李思緣私下統稱他們為四色草,這稱呼別人不知道,不過母親以前無意聽見還詢問過緣由。
此時聽到她眼睛閃亮地這樣問,周如思失笑:“你這孩子,幾歲了呀,還這樣喚你的哥哥們。”
“那你說說誰打小報告,我保證不打那人。”
“四個都提了微薄熱門的事,你這丫頭打得過他們四個嗎?”李為旺沒好氣地說:“還有,那事兒發生在你當經紀人之前,趕緊交代了,是不是因為你非要進娛樂圈,都忘了自己還有丈夫了?”
瞧,又繞回來這兒了。
思寂並不知自家姐姐到底跟父母說了些什麼,不想暴露太多,便一帶而過:“不管李思緣跟你們說了啥,我去當經紀人是有重要事兒,你們不用擔心我啦。”
“哼!就你這雙商,哪裡適合去娛樂圈!”
“我這個雙商還能協助辦案呢!”
眼見父女又要吵起來,周如思只好拽過丈夫往外帶。
“李思寂你在那繼續站,老子直說了,你今晚不好好說清楚,甭想出家門!”李為旺頗為惱火,喊來管家:“老許,備酒!中西最濃的!安笙清那小子要不喝,行,他老婆喝!這倆嘴硬夫妻,我就不信沒能來一個酒後吐真言的!”
思寂一臉幽怨,又唯恐火上澆油,只好沉默。
不知站了多久,她有點困,迷迷糊糊地想——
安笙清到底啥時候過來,那傢伙好像氣色不太好他要是不能喝還是自己上吧。
*
屋外天色已暗。
“看看!這臭丫頭面壁都能睡著!哎喲氣死老子了!”
“爸,她最近工作忙。”
聽到男聲對話,思寂慢慢醒了,感覺有人攬過自己,淡淡古龍水味道入鼻,她抬腳,直接地踩了對方腳背。
臭安笙清,現在才到!肯定是故意的!
“腳抖還要踩我,生氣了?”
笙清看她閉著眼一臉嚴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