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槍的懷裡,他似乎已經木然了,不說話,也沒有任何反應動作。
方星在秘室裡一直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合掌站在那女人面前,絮絮叨叨地念誦著什麼。
我放開無情,緩緩地步入秘室,從乾燥的地面上拾起那隻屬於銅瓶的圓形塞子。塞子頂上鏨刻著綠色的豹皮花紋,與歷史文獻中記載的所羅門王封印一模一樣。再看嵌在地上的這隻半人高的銅瓶,亦是通身雕刻著豹皮花紋,與塞子渾然一體。
“是誰拔開了塞子?銅瓶中原先藏著什麼?”很多疑問,永遠都找不到答案,因為我們目前看到的都是不會說話的死物、死人,而唯一有文字記載的冊子又被唐槍燒成了一團灰燼,連個紙片都沒留下。
“難道紅龍設定了這樣一道萬難開啟的門,為的只是封住她和一隻銅瓶嗎?”我懷疑這樣做與放在外面大廳裡是沒有什麼區別的,反正此地人跡罕至,是一個早就被世界遺忘的角落。
“沈先生,這個是屬於你的,對不對?”方星從女人的指縫裡取下一枚三寸長的七彩水晶鑰匙,與幻覺中那女人給我的一模一樣。我順手接過來,仔仔細細地看了幾眼,然後小心地投入口袋裡。
那女人說過,帶著這枚鑰匙,就會有人來找我。至少,當到訪者出現時,我還能得到一些關於她的有用線索。我轉到她的正面來,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忽然覺得,她雖然死了,但精神卻是永恆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帶給人幻覺,用靈魂的力量來影響人類的行動。
“嗚嗷——”
一聲震耳欲聾的吼叫聲彷彿就響在耳邊,我和方星對視,都從彼此眼中讀到了惶然。
“是那東西!難道已經上岸了?”方星垂手摸槍,驀的“哎呀”一聲叫起來。她的右肩被唐槍的子彈擦破,鮮血早就濡溼了半條肩膀,但她還是支撐著取出手槍,握在左手裡。
“你在這裡別動,我去關閉石板門,暫時避一避。”地宮是我們唯一的庇護所,外面的空曠高樓,毫無利用價值,但我還沒來得及向外走,走廊盡頭光影一閃,一隻毛色漆黑、體型龐大的黑貓已經大搖大擺地跨了進來,肆無忌憚地揚起血紅色的眼睛,貪婪地瞪著唐槍和無情。
貓科動物的鼻子很尖,並且非常嗜血,大概就是聞到無情的血腥味才踴身躍崖的。
我回手取過了方星的槍,把她擋在身後,遙對走廊裡的怪物。從它的眼睛看,這是一隻成年殺人獸,肯定比那些還沒發育好的年輕殺人獸難以對付。
唐槍俯身抱起了無情,大踏步向這邊過來,根本不在意走廊裡已然多了一隻怪物。
“你們,出去。”他冷冷地吩咐。
我拉著無情出門,身子貼向右側石壁,躡手躡腳地前進,試圖找到那傢伙的側面弱點。它很快便發現了我的意圖,搖了搖尾巴,無聲地走過來,翻著眼睛,盯著我和方星。
“子彈不管用,那就再給它顆炸彈嚐嚐?”方星說完,忽然露出歉意的笑容,“對不起,我在潛泳時已經把武裝解除,現在除了一把槍、六顆子彈,其它什麼都沒有了。當然,還有這兩袋黃金。”
“嚓嚓”兩聲,殺人獸的前爪在地上示威似的刨了兩下,火星飛濺之間,地上已然多了兩道深刻的劃痕。它的指甲比普通刀劍還要鋒利,一旦抓在人身上,必定就是比黎文政更為慘烈的下場。
“我們還能逃過這一劫嗎?”方星喃喃自問,輕輕伏在我的背上,低聲吟誦,“還君明珠淚雙垂,恨不相逢未嫁時。沈先生,你熟讀經史子集,應該明白無情小姐送你那顆珍珠的意思吧?她跟你相識雖然短暫,用情卻是極深,臨終之時,傾吐衷情,實在是叫人感動。”
那兩句詩裡的深意,只有苦戀至深的人才能體會,我並不以為無情會在短暫相見的半個月裡愛上我,所以才放心地收下了“定風珠”。
“不要開玩笑了,還是動動腦子,想想怎麼能幹掉這傢伙!”我顧不得反駁她,只是凝神盯著七步之外的殺人獸。
七步,只是它飛撲一半的距離,也許它騰空躍起時,喉部、腹部會有些許破綻,但抓住那機會很難。就算射正部位,方星的槍膛裡又不是爆炸力巨大的開花彈,只是給對方添一個無關痛癢的血窟窿而已,仍然能夠對我和方星發出致命一擊。
8歷經萬劫,突來援手
“最好的辦法是躲進那扇門裡,只是不知道,我們的後退速度能不能超過它的撲擊速度?”方星的聲音越加沮喪了。
躲進門裡與立刻亡於殺人獸爪下,不過是慢死與速死的差別。在毫無外援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