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注意力不再回到我臉上,彷彿懷裡的那隻小動物,就是她最關注的一切。
“恕我直言,似乎阿拉伯世界的各大媒體上沒有出現過你的名字?”我試探著打聽對方的底細。
“你的意思是,我們很陌生?但我卻見過你,相信嗎?”她用修長的指尖梳攏著黑貓頭頂的軟毛。
我以為她說的跟剛剛那女醫生所說相同,禁不住點頭一笑。
“你也記得?”她微感詫異,“我問過你那麼多次,你從來都不回答我。現在,你終於承認見過我了?”
我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因為自己從不記得跟她有過交談。在港島出席一些醫學專業盛會時,自己相當低調,連主席臺都很少登,只是為了保持一份耳根清淨,免遭媒體記者蜂擁圍堵之苦。
在這一點上,梁舉與我截然不同,他恨不得每次聚會都上臺發表高談闊論,以表達自己擁有的真知灼見,要所有的同行臣服在自己腳下。不過,高調行事的他沒能笑到最後,就在有震驚全球的大發現即將公佈之前,慘死於實驗樓上。
“巫師,我們還是別打啞謎了,到底在哪裡遇見過?”我不想這頓飯吃得不明不白。
“就在——”她的左腕一抖,房間裡霍的出現了五道刀光,繚繞回旋著射向我。我及時地腳尖輕點書桌的不鏽鋼桌腿,轉椅嘩的一聲後退,同時我也搖肩、縮頭、屈背、旋身、收腿,躲開了來勢迅猛的五柄飛刀。
第六柄小刀來的最晚,但目標對準的是我的左胸心臟位置,彷彿早就算準了我的躲避身法,前五刀為誘餌,最後一刀才是真正的殺手。
我倏的張嘴,咬住最後一刀,輕輕甩出,刀尖已經沒入書桌半寸。
“果然是你!”巫師歡呼起來,丟掉黑貓,騰空撲向我。
我的震驚不亞於她,因為這種“聚五行六”刀法,屬於沈家刀法中的秘傳,虛中帶實,最是難防。
她抓住了我的右臂,無限欣喜地盯著我的臉,叫出了一個陌生的名字:“海市人?”
我無法理解這個名字的來意,錯愕地問:“你在說叫誰?誰是海市人?”
“海市人就是教我飛刀的那個人,也即是你,不對嗎?”她用力搖著我的胳膊,披拂的長髮長蛇一樣靈動跳躍著。
“我們之間——一定是有某種誤會了,小姐,我只能說,自己對你沒有任何印象,無論是近期還是過去,我都沒見過你。只是,你的刀法是從哪裡學來的?”我慢慢地推開她的手,讓她冷靜下來。
巫師的狂喜迅速退去,她快步回到書桌後面,拉開一隻抽屜,取出一大疊灰色的畫紙,唰的一聲在桌面上鋪開。
“沈先生,請到這邊來。”她招呼我,眼神裡流露出不易察覺的黯然。
那隻黑貓不安地叫了一聲,踏過畫稿,企圖重新回到主人懷中,但巫師驟然發出一聲尖厲的低嘯,嚇得那黑貓躍下桌子,迅速消失在門邊的洞口中。
我站起身,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緩步走向書桌。沈家飛刀是從不外傳的,並且其中的手法奧秘之處,不經過成年累月的潛心領悟絕對無法琢磨透徹。看巫師發射飛刀的熟練程度,已經有相當深的造詣。
畫稿是用黑色的速描鉛筆塗抹出來的,線條灑脫靈動,令畫中出現的人物形神兼備。
第一張圖畫上,一個倒揹著手的傲岸男人昂著頭站在巨大的圓月背景前面。他的腰間繫著一條寬大的帶子,帶子上插著密密麻麻的飛刀。
“這是不是你——”巫師苦笑起來,“不,也許應該說,這是不是你認識的某個人?”
我無語地翻開了第二張,是那個男人的臉部近距離特寫。他有一雙濃黑的劍眉,但卻緊緊地皺著,緊抿著唇,兩道又深又寬的法令紋突出於鼻翼兩側,佔據了這張畫的視覺重心。當我看到他時,瞬間便感受到他心裡深埋著的那種憂鬱和焦灼。
“他是誰?”我無數次在鏡子裡看過自己,除了對方額頭上的三道川字皺紋外,幾乎就是另一個躍然紙上的我。
“他不是你嗎?”巫師沉鬱地反問。
“他不是,只是一個跟我比較像的男人罷了。難道,他就是你說的‘海市人’?”我繼續向下翻,卻是一張手握飛刀的特寫。刀在掌心,被那人的拇指輕釦著,刀尖指向食指之間,鋒刃緊貼於掌心的地紋、人紋之間。
“沈家刀法,不問天時,只憑地利與人和兩項。天時,無法自控,無法審度,所以有時候難免逆天時而動,在先機上已經落於下乘。做可做的,全力以赴;做不可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