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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一個明明白白的十根脈搏的孕婦——幾乎沒三秒鐘就要變換一種脈搏跳動方式,快的如噠噠噠噠連續發射的衝鋒槍,慢的像超級市場裡蟄伏的牛蛙……他們兩個都沒說錯,世界上真的有十根脈搏的孕婦,但這一個卻不是雅蕾莎,而是屬於老龍所有的某個地下情婦。”

為了在任一師面前保持冷靜,我已經耗費了大量的精力和體力,現在對著銀碟裡的上等金槍魚也毫無胃口,只想回住所去關起門來好好睡上一覺。

司徒開放下刀叉,用雪白的餐巾擦去嘴角的咖哩澆汁,隔著桌子瞪著我:“老弟,這一次老龍真的夠大方了,你的口袋裡放著一張滙豐銀行的空白支票,可以隨意填寫一個數字丟到銀行裡,然後真金白銀就大把大把流出來了——”

我端起水杯,緩緩地啜吸了一口,淡淡地問:“任一師有沒有說什麼?我們怎麼到這裡來的?”

司徒開喝乾了杯子裡的紅酒,尷尬地一笑:“他扶你出來,說你好像精力透支過度,派了別墅裡的車子送我們回來。江南王是老龍旗下的產業,所以,他在這裡做了安排,算是對你我的感謝。”

我“哼”了一聲,對任一師別有用心的“好意”算是心領了。不知道到底是哪個地方引起了他的懷疑,竟然需要麻醉噴霧劑來暗算我。他的用意,大概是怕我記住進入隧道的路徑,這種警惕性,還是很令人欽佩的。

“老弟,我有事先走,這次你幫了我的忙,哥哥沒齒不忘,來世做牛做馬,也得報答你。”司徒開急急忙忙地起身告辭。

我及時地攔住他:“司徒,告訴我關於碧血靈環的事,這張支票——”我從口袋裡取出支票,伸出手指一彈,票面發出“咔”的一聲。

那的確是一張帶有老龍印鑑的空白支票,我也相信,它可以到港島任何一家銀行裡兌換到現金,但我不想碰老龍的錢,哪怕是一分錢。這一次的莊園之行,能夠意外發現碧血靈環,我已經喜出望外了,寧願放手把這張支票送出去。

人不能太貪心,特別是在某些來歷不明、意圖不明的鉅額金錢面前。

司徒開的眼睛“唰”的亮了,舔了舔嘴唇訕笑起來:“別開玩笑了老弟,那可是貨真價實的支票。你說的是什麼東西,我的確不知道。”

我從側面的茶几上拿起一支簽字筆,沉吟了一下:“司徒,你想要多少?自己填還是我替你填?”

金錢動人心,特別是對他這樣的商人來說,只有越來越多地積斂財富,才能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在他們的計算器上,對於金錢數目的渴望,永遠沒有盡頭。

門外,響起了“噔噔噔”的腳步聲,穩健有力,不慌不忙,應該是一個武功不弱的年輕人。

司徒開的手本來已經握在門把手上,此刻慢慢抽了回來,咬了咬牙:“老弟,既然你這麼慷慨,我也說句實話吧。四年之前的春天,我的確見過一次那東西,是一個來自土耳其的黑道人物帶來的,開價二百萬港幣。手鐲是裝在一隻玉匣裡的,玉匣的頂上刻著‘天圓地方、碧血靈環’八個篆字,其餘五個面,全部用陰陽筆法雕刻著細密精緻的龍紋。以我的眼光,很輕易就看出來,單是那隻玉匣的價值就超過他的開價,更何況還有一隻品相一流的手鐲?所以,我馬上命人現金結算,把對方打發走了。”

四年之前,我跟司徒開還不認識,更沒聽說過“碧血靈環”的名字,手邊唯一的資料,就是那張照片。

他是古玩行裡的行家,很少看走眼,所以這是一樁只賺不賠的大好生意。

“司徒,坐下來慢慢說。”我手指一彈,支票貼著桌面向他滑了過去。在老龍的莊園門口,我向他問起碧血靈環時,已經覺察到了他的異樣。看來,只有高額鉅款才是對他最有殺傷力的敲門磚。

司徒開的臉上忽然流露出一絲苦笑,走回桌前,向那張支票凝視著。

“老弟,那個手鐲有些不吉利——當然,任何老玉、老翠或多或少都帶著某種不祥之兆,畢竟那些經歷了幾百年歲月的陳年舊物,大部分沾染了上幾代主人的氣血,難免會傳遞給新主人一些無意識的‘髒東西’,不過我要指出的,是手鐲上帶著‘先天死亡印’。”他的措辭很謹慎,直到最後,才說出最關鍵的一點。

我稍稍皺眉:“真的?”

“先天死亡印”的說法,只有成年累月浸淫在古玉器這一行裡的老手,才能理解。

那是一種極度恐懼的凶兆,從物理科學上說,是玉胎裡面的紅色雜質天然形成的圖案,與藏密裡的“鎮鬼手印”有九成以上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