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仙迷林酒吧。
“沈先生,謝謝你在酒吧裡救我,但那些薩坎納教的人冤魂纏身一樣,不知道下一步會搞出什麼事來,這次殺了趙工,咱們的計劃只怕又要拖後了。”方星的眉不知不覺皺起來,趙工的死實在是個突如其來的意外。
我們一起緩緩走下天橋,站在釘庫道的街角,不約而同地凝視著對方,異口同聲地問:“達措怎麼辦?”
相信方星比我更在意達措的生死,她肚臍上的鷹蛇旗幟與達措完全如出一轍,或許能夠證明他們來自於同一個地方。
方星不好意思地甩了甩長髮:“對不起沈先生,那個夢和上一次達措的夢囈,都提示我‘使命’兩個字,彷彿我本身帶著與生俱來的某種任務,就像……就像……活佛轉生一般,你說奇不奇怪?”
“或許,讓達措甦醒,會對揭開真相有用處?”我試探著問。
在老杜看來,達措腦子裡的血瘤隨時都會有爆發的危險,他目前採用的低溫冷凍方式,能夠極其有限地控制血瘤的擴張過程,如果貿然將他轉移出零度艙,後果無法想像。所以,我的提議非常冒險,並不值得嘗試。
方星長嘆著搖頭:“只怕是飲鴆止渴啊——”她的目光茫然地追隨著一輛又一輛疾馳而過的車子,顯示出心裡的極度困惑。
活著,但不知道為什麼而活著,的確令人鬱悶。就像我看到父母謹慎地保留下來的那張照片,卻不知道碧血靈環到底藏著什麼秘密一樣。這個世界,我們能夠探知的範圍比起永恆未知的部分,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還有一個辦法,要不要聽?”我挺了挺胸,努力振作起來。
“什麼?”方星轉了轉眼珠,忽然一笑,“難道你覺得那塊不會說話的石頭上帶有某種答案?”
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心有靈犀一點通”這件事的話,一定指的就是我和方星之間的感覺,我剛剛心念一動,她已經猜到我在想什麼了。
“對,達措的弟子偷走了石板畫才會中毒,而且他們一直把那石頭稱作‘天敵’。我在想,如果從石頭入手,找到他們中毒的根源,豈不更容易解除達措的危機?”在普通人的語言庫裡很少出現“天敵”這個詞,當達措與他的弟子兩次重複它時,給我留下了無比深刻的印象。
方星仰起下巴,低聲嘆息:“沈先生,藏教密宗之中,很多東西只可意會,無法言傳,我懷疑,就算咱們把石頭解剖為最細碎的粉末,都不一定能找到答案的。”
那麼漂亮的女孩子,一旦被愁雲所籠罩,更令旁觀者心碎。我把眼神從她似乎變得消瘦的下巴上挪開,心裡升起了一種淺淺的痛惜,一剎那間,幾乎忘記了她的真實身份,只想擁著她溫柔地為她撫平眉梢上的悒鬱。
如果老龍能不費吹灰之力從石頭上得到某種啟迪,我為什麼不能呢?
我立即取出電話打回住所,關伯的聲音透著困惑:“小哥,剛才有人把石板畫送了回來,怎麼辦?還要不要送到銀行的保管箱去?”
老龍的辦事效率快得驚人,令我不得不佩服:“關伯,我和方小姐馬上回家,石板畫放在書房就行。另外,前幾天那位無情小姐有沒有來過?”
石板畫來自唐槍之手,我需要知道它的完整來歷。在唐槍這種專業的盜墓人士眼裡,沒有市場價值的東西就是廢物,或許他忽略了某些細節,才導致了現在達措等人的受害。
“沒有,方小姐能來太好了,我今天做何首烏青瓜盅,你們在外面跑很辛苦,都該好好補補才對。”關伯興沖沖地收線,現在看來,除了方星之外,他對任何女孩子都不感興趣。”
方星輕輕捏著自己的下巴,眉心皺成一團:“沈先生,石頭的來處成了關鍵中的關鍵,假如上面承載著某種異術師的詛咒的話——比如像金字塔門上那些法老王的詛咒,擅闖者死、取寶者死,甚至是更邪惡、更詭異的怨咒,那麼,唐槍等人會不會也遭到不測?”
我攔了輛計程車,替方星開了車門:“回住所去再說。”
過多的猜測,只會讓人變得疑神疑鬼、憂心忡忡。鬼墓綠洲的神秘傳說絲毫不遜於埃及金字塔的奇聞,而所羅門王在阿拉伯人心目中的地位更是高於一切,不過,唐槍、冷七向來對這些傳說都嗤之以鼻,認為那些不過是嚇唬小蟊賊的無聊伎倆而已。
找到無情,要她把第一次盜墓的情形原原本本說出來,由我和方星共同來下結論——這才是一條比較合理的正道。
方星沉默下來,我覺得她一定是有些緊張,因為她的雙手始終緊緊地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