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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部分

在索拉納成長的過程中,她那些同母異父的哥哥和姐姐聲稱要做各種各樣的人,什麼運動員、士兵、做惡作劇的、有成就的、戲劇女王、騙子、聖人和萬事通等。留給她的只有做個一事無成的人。跟她母親一樣,她婚前就懷孕了,剛剛十八歲的時候就生了個兒子。自那以後,她就一直倒黴。什麼事都不順。掙多少花多少,沒有任何節餘,前途渺茫。至少她的哥哥姐姐們是這樣認為的。她的姐姐們給她安慰,給她建議,訓她,哄她,最後徹底絕望了,知道她永遠不會有什麼改變了。她的哥哥們儘管惱火,但發洩一通之後總是拿些錢出來,幫她擺脫困境。她有多麼詭計多端,他們沒人知道。

她是一條變色龍。她裝出一副什麼事情都做不成的樣子。她跟他們不一樣,跟別的人也不一樣。她花了好些年才完全覺察到這一點。起初她以為自己的這種古怪能活躍家裡的氣氛,但早在上小學的時候,她就對真相有些瞭解了。其他人之間的那種感情紐帶她沒有。她跟他們的情感不相通,好像她不是人一樣。她假裝跟自己同年級的那些小女孩和小男孩一樣,像他們一樣爭吵、流淚、閒談、傻笑,像他們一樣努力做到優秀。她觀察他們的舉止,模仿他們的舉止,把自己融入到他們的世界之中,直到看起來跟他們一樣。他們說話時她插進去,裝作對一個笑話饒有興致,或者重複一遍人家說過的話。她沒有跟人家不一致的時候。她不發表意見,因為她沒什麼意見可發。她不曾表達過自己的願望或需求。在很大程度上,她是無形的——是一座海市蜃樓或者一個幽靈——在尋找機會達到自己的目的。她那些同班同學都專注於自我,不在意別的東西,而她卻高度戒備。她什麼都看見了,卻又什麼都不關心。到十歲的時候,她知道自己的偽裝一定會有用武之地,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到二十歲的時候,她消失不見的舉動變得非常快,非常機械,常常連自己都還沒有意識到,她就不在房間裡了。她剛剛還在這裡的,可轉眼之間就不在了。因為她能像鏡子一樣反映出跟她在一起的那個人,而且無論對方是何許人,她都能變成她,所以她是個理想的夥伴。她是個笑劇演員和小丑。人們自然就喜歡她、信任她。她也是個理想的僱員——負責可靠,任勞任怨,不知疲倦,有求必應。上班到得早,下班走得遲。這使她好像非常無私,而實際上,除了那些有助於實現她的目標的事情,她是徹頭徹尾地冷漠。

在某些方面,她不得不找託詞。她那些哥哥姐姐大部分人都把學校唸完了,在這個階段似乎都比她成功。能幫助幫助小妹妹,他們感覺很好。小妹妹的前途跟他們的比起來還是令人同情的。雖然她樂於接受他們的慷慨給予,但她並不喜歡當他們的附屬。她找到了一個讓自己跟他們平起平坐的辦法,得到了相當多的錢,她把這些錢存在一個別人都不知道的賬戶上。最好不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命運改變了多少。她最小的哥哥,就是獲得法律學位的那個,是哥哥姐姐中唯一一個用得上她的人。跟她一樣,他也不想在工作上付出太多,倘若值得,他不怕犯法。書包網

非法入侵(2)

她曾經借過人家兩次身份,變成過另外一個人。她充滿深情地想著自己變過的那個人,就像一個人在思念遷居到另一個州的老朋友一樣;又像體驗派演員,要扮演一個新的角色。她現在是索拉納?羅哈斯,這就是她現在的焦點所在。她一直用這個新的身份把自己包裹起來,就像用一件斗篷把自己包裹起來一樣,覺得變成了這個人自己就很安全,就得到了保護。

原來那個索拉納——就是她借身份的那個人——跟她在養老院的康復部一起工作過幾個月。真正的索拉納——她現在認為是“對方”——是個有執照的職業護士。她以前學的也是準備拿執照的職業護士。她們之間唯一的區別是:“對方”持有執照,而她課程還沒上完就不得不輟學了。這是她父親的錯。他死了,沒有人當她的繼父供她上學。葬禮過後,她母親要她放棄學業找份工作,這就是她曾經做過的事情。她首先找了份打掃房子的活,後來做了助理護士,假裝自己是個真正的有執照的職業護士。如果她在城市學院把課程學完了的話,她是有可能成為持照職業護士的。“對方”做的所有事情她都知道怎麼做,但由於她沒有相應的證書,所以工資沒有“對方”高。你覺得這公平嗎?

她選擇索拉納?羅哈斯的方法跟選擇其他人的方法一模一樣。她們相差十二歲,“對方”六十四歲,她五十二歲。她們長得並不像,但在一般人眼裡,她們長得已經很像了。她和“對方”的身高、體重大致相當,雖然她知道體重一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