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晞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望著漂亮的天花板,呆呆地發了一會兒呆,是阮劭南的臥室。
那昨天晚上……
未晞四下看了看,身邊沒人,真絲枕套被壓得很皺,床單也是。她一個人光溜溜地坐在阮劭南的King Size床上,身下一片冰冷滑膩,床頭習慣性地放著一藍色的哮喘藥,臥室裡瀰漫著細細的甜香。
她像個懵懂的孩子,傻傻地打量著四周,可身體的變化,她是知道的。
原來,昨晚那些都不是夢。
未晞揪著被子,像個受氣的小媳婦縮在床角,一顆心空蕩蕩地沒有著落。此時此刻,她的手指,髮梢全是他的味道,雙腿軟軟的沒有力氣,連胳膊都是。或許是有段時間沒經這些,她身子疼,頭也疼,連太陽穴都跳得厲害。而昨夜跟她不知雲雨了幾番的男人,顯然也是久違情愛,在她身上留下的戰績簡直可用“傷痕累累”來形容。
未晞抱著自己的胳膊,瑟著身子,發起抖來。
可是,她怎麼到這兒來的?
未晞抱著自己的腦袋,很努力地回想,卻好像做夢一樣,很多都記不清楚了。她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依稀記得自己離開陸家老宅,去公共站等汽車,然後……然後發生了什麼?
想不起來了,記憶似乎出現了片段的空白。
接著,是跟著阮劭南在餐廳吃飯。然後在車裡,他將自己的大衣給了她。可是在那之後……在那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她記不起來,彷彿有人拿一塊白色的橡皮擦,將那兩段記憶攔腰擦去了一樣。
未晞洩憤似的咬著自己的手指,她是不是開始老了?不然怎麼才二十出頭就這麼健忘?
正坐在床上出神,門忽然開了,臥室的主人走了進來,看著就是剛洗過澡,身上只圍了一條浴巾,頭髮溼漉漉的,還在滴水。
“昨天摸著你像有點發燒,怎麼這麼早就醒了?不多睡會兒?”阮劭南將感冒藥放在床頭,像往常一樣俯下身親她。
未晞看見他赤祼的胸膛,白色的浴巾,六塊訓練有素的菱形腹肌,有力的手臂……她心裡一縮,忍不住側過臉。阮劭南的嘴唇就貼在她的頭髮上。
男人似乎有些驚訝,摸著她的頭髮,輕聲詢問:“怎麼了?昨天晚上不還好好的?”
“昨天?”未晞疑惑地看著他,“我只記得最後離開這兒是一個星期前,那在晚上你喝醉了,在那之後我病了很久,其他的都不記得了。”
未晞見他身子一僵,她以為他會生氣,結果卻被他一把摟住,整個兒貼在他懷裡。
“我的小未晞,你是故意這樣來折磨我的,是不是?”他在她頭頂上嘆氣,“我很想把那天晚上的事,都歸結為酒後亂性。可我知道,那不是全部。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我們之間的事,想怎麼怎麼會把事情弄成這樣。我知道,我該給你多留一些空間。就算你有事瞞著我,我也不該對你生氣。可那天晚上,我真的不是故意……我沒法跟你解釋,我只是……”說到這裡,他一個大男人竟然飛紅了臉,支吾了半天,最後只是說,“我說的這些你明白嗎?”
說得這樣不清不楚,他想叫她明白什麼?
未晞從未見過他這樣,像個情竇初開的小男生似的吞吞吐吐,心下不覺莞爾,心裡縱然有天大的委屈,也減輕了幾分。
其實他不說,未晞也知道,因為她有哮喘的毛病,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常常不能盡興。而他是一個身體強壯、精力充沛的男人,又是集團的決策者,承受的壓力比別人大,在那方面的需求也更強烈些。要是睡在他身邊的女人也是身體健康的,兩廂情悅的魚水之歡自然是樂事,可她又偏偏不是。
她不止一次聽見,他夜裡起來一個人到浴室沖涼水澡。未晞知道,這對一個壯年男子來說,是一件多麼辛苦的事。
阮劭南見她沒說話,以為她還在生氣,忍不住說:“未晞,昨天你肯跟我回來,我們那麼親密,我都以為你原諒我了,可今天早上,怎麼又變了呢?”
“我……是真的不記得了。”未晞在他懷裡小聲說。
阮劭南嘆了口氣,“你還是怪我,那天我真的是酒後失態。要在平時,我都不是那樣的,你應該記得,是不是?”
這話倒是真的。
就是因為惦記著她的身體,做那件事的時候,他總是放不開懷抱,只是一味束手束腳。力道大了,怕她疼;輕了,他自己忍得難受。不敢讓她多流汗,怕她體力消耗太大。又不能太過激烈,怕她心率過速。就連線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