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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雖已夜深,京城的大街依然喧囂不止,青樓酒肆正是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刻,高朋滿座,燈火通明。看著似是一派歌舞生平,繁華不已,誰又知這內裡早已風雨飄搖,紛亂不堪了呢?

我坐著轎子,心事重重地回到狀元府,走到大紅的府門前,忽然停下腳步,立在石階上,抬起頭望了望星光黯淡的天空,眉頭輕蹙,沉吟不語。

遠遠的街角,蘇堂穿著一身青衣,立在樹影之下,望著石階上神情憂鬱的俊美少年,好一陣,突然轉身離去。無邊的夜色很快把他的背影吞沒了。

相府捉婿

大殿之上,年邁的皇上邁著虛浮的步子,一步步捱到龍椅前坐下,緩緩道:“眾卿平身。”

百官開始奏事,漫不經心地聽了一陣,還沒聽出個所以然來,就聽到太監在上面高聲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年大比已經結束,共錄取頭甲三十名,二甲五十名,三甲一百名,著吏部分封官職,外放各縣府,另封狀元張好古為刑部尚書,榜眼木寅為吏部侍郎,探花雷子其為台州知府,領旨之日著即赴任,不得有誤。欽此。”

我率領一干士子跪下叩頭謝恩。

回身站到朝班中,忽覺有一道冷冽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順著目光望過去,卻是九王海山,一身紫色蟒袍,腰纏玉帶,手執玉笏,嘴角帶著笑,目光卻一如往日般冰冷銳利。

我匆匆朝他一笑,扭頭他顧,文官佇列最前面也有一個人回過頭看我,是個穿著紅色官袍的老者,頷下垂著三綹長鬚,看著我的目光慈祥和藹,難道這就是眾人口中被妖魔化的左相木顏,此人權傾朝野,一手遮天,模樣卻生得溫和清瘦,象現代電視上演的清官。

來不及想太多,只聽太監在上高唱道:“散朝。”

這麼快,急忙跟著眾官一起跪下山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接著又議了幾件事,散朝後,我快步趕往刑部,剛踏進大門,迎面一陣阿諛奉承之聲,一應官差同僚皆笑著拱手道:“張候爺。”

“不敢不敢,承讓,承讓。”我一一笑著作答,到了公房內,卻見眼前書案上擺著堆積如山的公文,還有無數蓋著封印的案卷,在牆角堆了一大堆,不禁有些訝異。正待出聲詢問,一個青衣的官員迎上來道:“下官傅成松拜見張大人。”

我掃了他一眼,面容清秀,年紀不過二十出頭,衣裳潔淨,語氣平和,看起來頗為幹練,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指著那些公文和案卷道:“這是怎麼回事?”

傅成松從容答道:“書案上堆的是各地官府送來的公文,急待處理,牆角堆的是今年呈上來的死刑案卷,必須在立秋之前複核完畢。送交皇上御批。”

我輕籲一口氣,暗罵前任太過憊懶,居然留下這麼大的尾巴要我善後。

傅成松靜靜地立在書案旁,將公文擺好,躬身道:“大人請。”

我勉強笑了笑,接過他遞過來的羊毫筆,笑道:“好,你可以走了。”

傅成松遲疑片刻,轉身離去,支走一應人等,我把地上的案卷擺到桌上,一本本翻看,好不容易尋著爹孃的,略看了一遍,將裡面的疑點用紅墨圈出來,寫上發回重審的批覆,依舊放在一旁,繼續看其他案卷。若是隻將爹孃的案子打回去,必然引起他人的疑心,只有再尋些有疑點的案子,一併打回,海山方不會疑我。

步出刑部官衙,已是黃昏時分,一個青衣的下人迎上來,將一份請柬遞給我道:“張候爺,相爺的請柬。”

我急忙接過帖子,示意身後下人遞給他一錠碎銀,打發他走了,方開啟貼子觀看。上面寫著相府今晚夜宴,請張候爺過府一聚。低頭思索片刻,急令下人就在鄰近的金器鋪隨意購置了一份禮品,拿著向相府而去。

相府門外已停了無數車馬轎子,站滿了等待的下人,人聲鼎沸,熱鬧非凡,認識的官員見了我,拱手笑道:“張候爺到了。”我一一笑著回禮,隨同人流進了相府大門。

五步一亭,十步一閣,這相府修的比王府還要富麗堂皇,木顏貪汙的民脂民膏,恐怕無法以金錢來計算,若是有朝一日查抄相府,搜出來的珍寶怕是夠朝廷幾年的賦稅吧。

懷著這樣的想法,我將禮品呈上去以後,同著一干文武朝臣來到寬敞明亮,足能容下幾百人的豪華花廳中,正想尋個合適的位置,早有一人一把拉住我的袖子,笑著道:“張年兄,和我坐一塊吧。”暗啞的聲音,一聽就令人生厭,不用回頭,也知道是木寅,勉強按捺住心中的不快。我拱手笑道:“不了,下官還是與刑部的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