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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些窗花,彷佛還讓人感覺是在寒冷的冬天呢。

“起。”爺爺帶著一陣冷風進來了,摘掉像瓜皮一樣的黑色帽頭,站在地下對我催促道。

小時候,我說不上多麼勤謹能幹,可也不是偎窩子的懶蟲。冬天起早拾糞,夏天挖菜割草,秋天拾柴禾摟樹葉,從沒有讓大人叫過起兒。只是柳樹剛長了葉,地裡沒菜可挖,沒草可打,沒柴禾可拾,學校也不號召積肥的時候,就在被窩裡多躺一會兒,只要不耽誤吃飯上學就行。但爺爺最膩歪我偎被窩子,哪怕起來去戳街都行。

我光著脊樑坐起來,接過爺爺遞給的粗布嘎巴棉襖,伸進袖筒裡。十六歲之前我沒有穿過秋衣秋褲,到了冬天和開春都是直接穿棉襖和棉褲,穿起來特別方便,只是天氣冷時,如果不繫上一條褡包,就會嗖嗖地往裡灌風。夏天的洋布襯衣捨不得套在裡面,怕來年夏天穿壞了還要花錢買新的。棉襖是上凍前穿上的,穿了一冬天裡面早就有了一層油泥,吃飯喝粥時外面沾了好多粥嘎巴。過年時鬧好了能套上一件新藍布制服褂子,一過正月十五就要被扒下去,放起來省著穿。嘎巴棉襖只能等著春暖花開時換成一里一表的夾襖後才能拆洗。

爺爺坐在我跟前說:“告訴你一件新鮮事。”

爺爺晚上睡在牲口棚裡,牲口棚與社員記工分的辦公室挨著。每天晚上,爺爺喂好牲口,就跟社員們一起聊天,直到聊得人家都回家,他才回牲口棚睡覺的。每天躉回的新聞趣事,回家後就無償地賣給我和奶奶。我至今儲存在記憶裡的歌謠,民間故事,笑話,以及張三家吵架、李四家拌嘴的事大都是從爺爺嘴裡聽來的。

“你知道臧秋實嗎?”爺爺問我。

我將兩腿伸進褲腿裡,朝爺爺點點頭。

古莊有八個生產隊,一千多口人,歲數大的我不完全清楚姓名,只認識是誰誰的叔叔大伯二大爺,誰誰的嬸子大娘二奶奶。二十多歲以下的,從南頭到北頭,從東頭到西頭,我幾乎都能叫上姓名來。秋實跟我叔叔年紀相仿,我很小的時候,星期天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