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就在我身旁，低下了頭。我便可以看見了他額頭反白的光，刺著我的眼睛。有些生疼，不行，我要閉上眼睛了。

孩子，知道伏子鎮往哪走？

我們這個鎮子可以去好多個地方，仿若這裡就是各處的支匯處。我是聽二處衚衕的小二說的，他形容得讓我一直沒有忘記。而且那感覺就像看見了一場暴雨在支流處，一直旋渦著，然後旋渦著我腦子所有的神經線。

如果我方向感沒有錯的話，那應該是像右拐，一直走向底處，那裡有一個很老很老，跟你一樣老了的老桐樹，你看見了之後，就可以看見你要走的路了。

棗泥生落天，法道一回地。孩子，我們有著緣分。我們會再見面的。

我在聽他說這話的時候，我在咬著手指。為什麼那時候我的手指那麼癢，癢著讓我想咬掉了它。

來，我給你這東西，你放好它，日後我們相見時，這就是緣分了。

我努力地撐著手掌，沒有合拳起來。我看見他從懷裡拿出來了的灰色珠子一下子掉落在石板路上，碰撞出的聲音一下子劃過了我的心臟，有點疼。好像是直接撞擊在我的臟腑處一樣。我下意識地捂住胸口。

你這孩子。他開始大笑了，露出有些敗壞的牙齒，歪倒著的，沒有牙線，像我家後面的因多年沒人居住的白房子倒塌傾斜的樣子。

我是看著這個老道士笑著離開的。

老道士沒有回頭地說著，鐵血令，鐵血令，鐵血令。

……

＇小說集，B＇

大樹，你是從哪裡來的？

我今年已經十六歲了。我對很多事情還是很好奇。

小女子一個，生多好事。大樹說這話的時候是不看我的。坐在二樓客棧間，看著下面搖曳著小船的村民。

你知道鐵血令麼？大樹忽而轉過臉來看我。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二章　格子襯衣很乾淨（9）

鐵血令是什麼？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跟我說，是不是一個老道士？

你怎麼知道？

註定，這是註定的事情。我一個月之後還會回來。

大樹離開的時候，是接近了傍晚時分。我看見一個很大太陽，不那麼血紅的熱烈了，已經是橙紅地倒落在下面的水裡去。

風一下子就颳了起來，這陣子，老是鬧颳風。

像在預示著什麼。

……

我起身播放了Holly　Throsby的CD。開啟了落地窗簾，看見過大白天，陽光滿滿的樣子。然後大雨從陽光傾瀉下來的溪澗裡掉落下來。我看著這一下子出現的光芒，彩虹在明亮的窗子映襯出飽和且讓溫暖的色彩。我趴在窗子裡看著，然後想起夏小杰跟我說過的一個公園。美麗的噴水池，黃色調的欄柵。我跟他說過，黃色像刺眼的生命，有時候是礙人的，跟鞋子裡的細紗沒兩樣。

正想著，天就不再下雨了。七樓公寓的高度，在這個時候剛好可以看見最乾淨的雲，白色的雲，湛藍色的天空。我想拍攝下來，然後傳送給夏小杰。

我只是想想而已，並沒有立即拿出相機拍攝它下來。我始終都覺得，最好的東西不要讓用停止的方式來記憶起來。

其實，天色還是很清澈很晶瑩著，還可以被觀看一陣子的。我卻把目光看下了街道人群，我跟夏小杰說過在最好的時刻離開，所有的記憶都是最美好的。

因為我離開的時候，不看的時候，那之前的一切都是很美好的。

我開始信念著人的貪慾強，而所以會有失望，甚至絕望。畢竟人的境遇是不同的。讓我一下子感悟了許多，而不會去想象沒有你能力的人的生活狀態。

我問過夏小杰，如果人都有著同一種能力的話，這個世界就沒有分別了。夏小杰是一個攝影的愛好者，有間數碼公司，但他卻常給出版社寫玄幻的小說。他每到一個城市都會拍了很多的照片，然後每張都傳送過來給你看。

我很多的靈感都來自於這些相片的建築，相片裡的人群，相片裡的甬道，地道里睡著的流浪者，不知名城鎮的白瓦屋子，哪一個村落裡清秀的女孩子看著鏡頭，開心的微笑。

所以我才想要去旅行一下。

明天，這個時候，我要去旅遊。一個人。

我用黑色墨筆把這句話寫在了白色的牆面上，像一種告示，給人生的某一處路口畫上標誌，自己才能感悟到的。

我看著顯示著的電子時間，三點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