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姑娘,您昨晚怎麼不好好睡著,三更半夜的,一個人摸去存藥房做什麼?”
“唔,我——”一小腦袋往下垂,不敢面對現實。
棘格沒發覺,自顧自的說著。“昨晚啊,你那模樣可把我們嚇壞了,蠱王抱著你回來時,臉色也難看得嚇人呢!”
那是他生來就是一張臭臉吧!
貝貝在心裡偷偷嘀咕,卻沒膽子說出來。
她不但寄人籬下,竟還忘恩負義的跑去偷藥,落得人贓俱獲。最糟糕丟臉的情況,偏偏全給她遇上了,干戈還肯收留她,沒把她一腳踹下山,就算是她祖上積德了!
不過,照棘格的態度看來,干戈不知是對蒼茫山的人們說了些什麼,他們仍舊將她奉為上賓,沒將她當成偷兒。
“蠱王在這兒陪了您一整晚,不許旁人碰你,親自壓著你的手腳,就怕你傷到自個兒。”棘格眯著眼,對著貝貝微笑。她是旁觀者,當局者還迷迷糊糊的事,她可是早早就看穿了。
床上的貝貝眯起眼睛。
啊,找到兇手了!
肯定是干戈壓住她,她的四肢才會那麼痠痛!可惡啊!他壯得像棵大樹,竟敢壓在她身上,難道就不怕壓碎她?
腦子裡閃過干戈壓著她,巨大的身軀,懸宕在她的身上。他的手掌,扣住她的手腕;他的身子,密密實實的壓著她——
一股熱燙,陡然襲上粉頰,貝貝陡然雙瞼羞紅。
呃,會不會那碗藥有問題啊?為什麼她突然覺得身子有些發熱?
“錢姑娘,您好些了嗎?蠱王吩咐了,姑娘您一醒來,就請過去廳裡。”棘格說道,取來她的披風,在一旁等著。
“他要見我?”她小心翼翼的問。
“是的,說是有要事,必須跟您談談。”
貝貝抓抓小腦袋,很想逃走,卻又悲哀的知道,目個兒根本無處可逃。
干戈要跟她談什麼呢?他會把她扔進牢裡嗎?唔,不對,他若是要懲罰她,就不會把她抱回漢族房,更遑論是還費神的守護了她一整夜。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她穿上披風,慢吞吞的朝主屋走去。
低沈的聲音,由門內斷續傳出。
貝貝走到屋子前頭,雙手攀著門框,悄悄探出一顆小腦袋,觀察內部狀況。
門內的討論聲停止,接著,低沈的聲音再度響起。
“進來。”干戈喚道,老早就瞧見她在門前鬼鬼祟祟。
貝貝咬著唇,知道躲不過了,只得嘆了一口氣,走入廳內。
“錢姑娘,您身子還好嗎?”一個管事拔得頭籌,箭步衝上來,恭敬的詢問。
“我沒事了。”
話才剛說完,又有人圍過來,忙著問候關心。
“身子還疼嗎?”
“昨晚可把大夥兒嚇壞了。”
“是啊是啊,您受苦了呢!”
這邊談得正熱烈,冰冷的聲音卻陡然響起,立刻凍結了眾人的滿腔關懷。
“出去。”
沒人敢再吭一聲,全都腳底抹油,爭先恐後的衝出大門,甚至不敢回頭看一眼,剩下被疲勞轟炸過的貝貝,還愣愣的杵在原地。
她也是很想跟著逃走的啦,但是她直覺的知道,她要是膽敢朝門的方向挪動一小步,干戈肯定會立刻衝過來。
連連深呼吸幾次後,她抬起小臉,勇敢迎視他那張嚴酷的俊臉。
“棘格說,你有事找我。”
干戈先是冷冷的瞅了她半晌,之後才面無表情的開口。
“我警告過你,不許接近存藥房。”
“呃——”
“我也說過,那壇藥除了我之外,旁人碰不得。”
“唔,我現在知道了。”小腦袋垂到胸口,用最小的聲量回答。
嗚嗚,別罵嘛,她心裡也很後悔啊!
想起昨夜詭異的情形,貝貝打了個冷顫,只覺得腳心發癢,像是那些黑蛇,又在那兒竄來竄去。
清澈的眸子轉啊轉,無意間瞧見,干戈的手腕上,有一圈青黑泛紫的傷痕,看起來像是被某種動物咬的。看那傷口,又腫又紫的,肯定疼極了。
怪了,他的身手矯健,任何猛獸都不是他的對手,哪有什麼動物,有這麼大的能耐,能夠咬得到他?
她盯著那個咬痕瞧,腦子裡卻突然想起,棘格先前說過,昨日夜裡,在她痛極的時候,干戈親自壓著她,就怕她傷到自己。
啊,難道,那個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