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巴圖而言,噶爾迪和啟哥兒他們三個越是擔心什麼,他就是期望發生什麼。
雖然巴圖如噶爾迪猜想的那般,瘸了一條腿,在很多事情方面都有心無力,他甚至不願意到軍隊裡去慰問士兵。看到一個個威武雄壯計程車兵,再看看自己一瘸一拐的樣子,巴圖只會覺得噶爾迪那個毛頭小子就跟在他的身邊,打著他的耳光。
正在巴圖恨得牙癢癢時,外出的探子回來稟報,明哥兒已經進入他們的監視範圍。
“很好!”
巴圖忽然從矮榻上蹦起來,“我原本與董蓉無冤無仇,奈何這個女人次次與我作對壞我好事,甚至還不自量力地留下兩個兒子幫助噶爾迪,我今日就要取了她小兒子的性命,讓她自己什麼叫安分。”
巴圖的愁苦了好長一段時日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笑意慢慢濃烈,那張原本就略顯醜陋的臉更是醜陋扭曲。
明哥兒一路上都覺得輕鬆自在,時不時哼點小曲兒,和旁邊的其他人開開玩笑,一路上嘻嘻哈哈的,不像是要完成什麼艱鉅的任務,反而像是遊山玩水。
明哥兒看到路過的集鎮都十分冷清,不該啊,雖說草原上的民族都十分勤勞,可今天正是此處地方趕集的日子,本應該熱熱鬧鬧的。先前他還在和身旁的人打趣說要到集市上買一點新鮮玩意,讓噶爾迪和啟哥兒這兩個土包子見識一下,他明哥兒不但把任務漂漂亮亮地完成了,還順帶趕了集。
現在倒好,連個買水果的小商小販都沒有,就只有一個賣陶罐的大叔,慌慌張張推著陶罐往一巷子裡鑽了。還有一個賣白麵的,挑著一挑白麵出來,看到街上沒什麼人,就一隊官差,啥也沒想,逃也似的溜了。
這一切都讓明哥兒傻了眼。
身旁的侍衛小聲提醒明哥兒,“我們還要繼續往前嗎?剛才小的去打聽了一下,幾天前巴圖就把這一帶佔為己有了。恐怕巴圖是知道我們要來了。”
明哥兒看到眼前的景象,心裡也緊了一下,不過想了想,“繼續前進,我們不過是要帶幾個人回去而已,又不是要對巴圖做什麼,他不會那麼緊張的。更何況,巴圖根本不會費什麼功夫在一群匠人身上。”
雖然明哥兒帶著眾人繼續前行,可他的心依然咯噔了一下,巴圖的確是不會在匠人身上花心思的,可不代表巴圖不會把心思放在明哥兒身上。
明哥兒不再像之前那樣輕鬆,一臉嚴肅的他在屬下們看來,像極了啟哥兒。
若不是明哥兒平日裡愛笑,愛插科打諢,愛大大咧咧地行事,他們定然是認不出啟哥兒和明哥兒的。
明哥兒微微偏了一下腦袋,“前方是何處?”
明哥兒記得曾經來過這個地方,看著熟悉,卻想不起名字了。
旁邊的人告訴他,前面有一處像巷子一樣的通道。
明哥兒恍然大悟,也終於想起,前方那條像巷子一樣的通道是一百多年前草原上的牧民們為了灌溉草原,以保證有充足的草放牧而挖掘的一條河流。由於挖掘不科學,河水枯竭,河流也就荒廢了,大家慢慢地把這條河流踩踏成了一條寬闊的道路。就算是馬車在上面駛過,也不會覺得太顛簸,更何況明哥兒等人騎的都是高頭大馬。
巴圖的人緊張地觀察著明哥兒這邊的隊伍,巴圖已經下令了,只要抓住明哥兒,就能得到豐厚的嘉賞:二十頭耗牛,一百隻羊。這對於草原上的人們來說,實在太誘人了。
“情況如何?他們怎麼還沒有進入到‘口袋’裡來?”
巴圖有些按耐不住,他實在太想看到董蓉因為失去愛子而痛苦的樣子。
屬下的人告訴巴圖,明哥兒的隊伍已經在往‘口袋裡鑽’了。
巴圖從草叢後露出腦袋,探看著明哥兒隊伍的動靜。奈何自己所在的位置看不見,他的手下便殷勤地帶著他來到稍高的位置,再次匍匐,細看去。
巴圖的嘴角揚起邪惡的笑意,因為長期飲酒而烏黑的厚嘴唇開合,“今天我們的目的是抓獲董蓉的小兒子,不過我們先按兵不動,董蓉的崽子也都是些聰明的貨色,肯定不會走在前面,若我們太早發動攻擊,那小子肯定會調頭就跑,到時候我們就功虧一簣了。”
看著明哥兒的隊伍一點點灌入巷子一般的狹小通道,巴圖臉上的笑越來越濃。
“果然,那小子精得很,根本沒在隊伍的前面。”
巴圖咧著嘴說道,同時為自己的神機妙算感到自豪。
明哥兒的隊伍一點一點深入巷子,巴圖瞪著牛眼一般的眼睛,連眨都不敢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