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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技不壓身

老太太不等回話,那半大小子卻是炸鍋了,“我們不是罪囚,我爹是冤枉的!都是那些狗官,攔阻我進京告御狀。就是皇上也瞎了眼…”

“啪!”老太太這次動了真怒,狠狠一巴掌甩到孫兒臉上,罵道,“你給我滾出去,再讓我聽見你說這樣的話,我就直接跳海淹死算了。左右我們姚家只剩你這麼一個蠢物,也沒有洗清冤屈的一日了!”

“嗚嗚,”半大小子被打的哭了起來,轉身就跑了出了艙房。

董蓉眼見如此,很是尷尬,也顧不得傷心,趕緊安慰老太太,“大娘,都怪我,惹你們祖孫起了口角。我…”

“丫頭,這不怪你。”老太太許是心疼孫子,也抹起了眼淚,“家裡突然遭逢大難,偌大家族只留下這麼一點骨血,可是這孩子半點兒不知隱忍。我就怕他什麼時候也…”

說著話,老太太也淌了眼淚。董蓉一是感激老太太救了自己性命,二是好奇這樣心慈的老人到底為何淪落到發配的境地,於是低聲問道,“大娘家裡到底是因何事而遭此大難?”

老太太聞言,神色有些猶豫的看了看董蓉,最後從懷裡掏出一塊小小的木牌子來。

“丫頭,先前救你上來的時候,大娘給你換了乾衣服,這木牌就握在你手裡。大娘…想問問你,這牌子是從何得來的,你同這彌勒教有何牽連?”

“彌勒教?”董蓉順手接過牌子翻看,只見小小的木牌漆著桐油,正面刻著一副憨笑的佛陀,背面則是兩句話,“佛陀降世,普度眾生。”

她恍然想起先前好似也曾聽董平和張揚說起過這個教派,;兩人神色間好似對這教派很是不恥和忌憚。但當時這教派並沒有威脅到自家,她也沒放在心上。

而眼前這塊木牌既然被她握在手裡,定然是跳海之時同黑衣頭領撕扯之際抓得的。上天許是也不願她們夫妻冤死,到底讓她知道了仇人的身份。

想起自己的夫君如今不知是魂歸地府還是飄落何處,董蓉恨得死死掐了手裡的木牌。木牌邊緣緊緊嵌進她的掌肉裡,驚得老太太趕緊勸慰,“丫頭,快鬆手,可不能再傷了自己,只要有命在,總會好起來的。”

董蓉深深吸了口氣,然後把木牌上斷掉的絲線重新系好就掛在了自己脖子上,末了問詢老太太,“大娘,這彌陀教同我有大仇,若是大娘知道些詳情,這就給我說說,可好?”

“老天爺真是不開眼啊!”老太太聽得董蓉也是被彌陀教害的如此模樣,忍不住嘆氣,末了又把自己之事簡單說了說。

原來老太太的家族姚家是三代商賈傳家,家業很是興盛,老太太的兒子生來聰慧異常,十八歲的時候就中了舉人,家裡又送了些銀錢打點,為他謀了個小小的縣令的官位。哪裡想到,前幾月彌勒教派人上門勸他加入教派,獻上家產供養佛陀,還說保證他升官發財。

老太太一家都是精明人,自然看出這事不妥,於是死活不肯答應。可是沒多久之後,老太太的兒子就被上官扣了個貪瀆的罪名,連進京問罪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被斬首了,其餘族親也都被下獄或者發賣為奴,散了個精光。

原本姚澤這小子也要被斬首的,老太太拼死抱了他,用家族所有暗中留存的產業換了祖孫一同發配崖州。

前日老太太在甲板上擦洗幹活兒,正好見得董蓉在海上飄著,這才大聲呼喊,又用身上唯一剩下的一塊玉佩賄賂管事的官差,這才救了她上船。

董蓉聽得唏噓不已,再次起身要給老太太行禮以謝救命之恩。老太太卻一邊擦眼淚一邊攔了她,說道,“都是苦命人,你也別跟大娘客氣了。這裡有碗稀粥,你快喝了墊墊肚子,身上有了力氣才好想別的。”

董蓉雖然心下依舊焦灼難過,但卻也知道老太太所言不錯。她端了粥碗慢慢喝著,想起不知魂歸何處的夫君,流落在外的孩子和島上的親朋,眼淚滴答落進了稀薄的米粥裡,最後一同進了肚子。

老太太看得嘆氣更重了,一老一少正是傷心的時候,艙門突然被人粗魯的推開了。一個身形胖大的官差抻頭進來嫌惡的掃了兩眼,惡聲惡氣說道,“下賤坯子就是命硬,居然沒死掉!既然活過來了,就趕緊起來給我幹活去,別躺在床上裝廢物!”

老太太趕緊起身賠笑行禮,“官爺,您老行行好,這小娘子剛剛醒過來,身上還燒得厲害呢,怎麼能做活兒?有什麼活計,您老儘管吩咐老婆子就是,老婆子一定.”

“閉嘴!”那官差瞪了眼睛,喝罵道,“什麼時候,老爺的事輪到你一個罪囚插嘴了。還不給我做飯去,你想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