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脊之上好似有人輕輕應了一聲,又好似是風吹過樹梢的低鳴…
第二日一早,太陽晃過西廂的雕花窗子,金黃色的陽光就透過窗欞縫隙悄悄擠進了屋子。董蓉皺著眉頭醒來,只覺全身都是痠疼無比。結果睜眼一看,真是又氣又羞。
原來傻柱雙手雙腳如同八爪章魚一般嚴嚴實實把她抱在了懷裡,怪不得她好像一晚都沒夢到什麼好事兒。
她輕手輕腳解開身上的“束縛”,好不容易坐了起來,本想要掐傻柱一把報仇,但目光滑過他的睡眼卻忍不住看得痴了。他的睫毛真長啊,在朝陽的映照下投射出長長的影子,鼻樑挺而直,特別是嘴唇,厚厚的,惹得人極想親一口。
這般想著,下意識裡她居然真的低頭親了上去,待得反應過來想要離開時,卻冷不防被傻柱緊緊抱進了懷裡,熱情而綿長的一吻過後,讓她差點兒以為要憋死過去了。
傻柱眼裡閃過一抹極濃的笑意,開口卻抱怨道,“媳婦兒,我還沒睡醒,你怎麼偷親我?”
董蓉臉色紅得如同著了火,她拼命掙扎著跳下床,慌亂辯解道,“我才沒有偷親你!我就是…就是想聽聽你說啥夢話。”
傻柱很是疑惑的眨眨眼睛,還要開口再問的時候,董蓉已是胡亂穿好外衫嚷道,“趕緊起床,今日還要進城呢。”說完就逃也似的開門出去了。
傻柱咧嘴無聲大笑,末了扭頭望向門外暖暖的陽光大大伸了個懶腰,“今日又是個好天氣啊!”
曹二姐兒昨晚睡得香甜,特意早起幫著杜鵑嫂子做了早飯,董蓉起來見到就誇讚了小姑娘幾句。想起昨日城門那裡的情形,本來不想帶她進城,但眼見小姑娘興奮的早飯都沒吃好就又把話嚥了回去。
董蓉草草吃了一口又同張管事商量了幾句生意上的瑣事,然後就仔細把昨晚烤好的月餅取了出來,仔細裝進四隻竹筒裡。然後,也不管傻柱吃沒吃飽飯就催著他出門。
杜鵑嫂子還以為小夫妻倆鬧了彆扭,一邊裝饅頭一邊勸了幾句,羞得董蓉臉色更紅,飛快出了門。
可是,今日不知是城裡哪個大戶人家發善心,派了丫鬟僕役在城門口舍粥,流民們都拿了破碗爛盆湧到跟前守候,反倒讓城門處難得清靜許多。
董蓉見了很是歡喜,按照前世那個經典的二八法則來說,一個國家的財富有百分之八十掌握在只佔人口總數的百分之二十的富人手裡。若是富人們都肯做慈善救濟窮苦,那這個國家就再也沒有苦難了。她倒希望青縣裡的富戶們都能出手救濟,那樣興許不過半月就沒有流民存在了。
三人順利進城,一路來到白鹿書院後門兒處,小巷子裡依舊楊柳依依,只不過柳葉開始慢慢泛黃了,到底帶了些秋日的氣息。
看門老漢若說對哪個讀書郎的家眷最熟悉,那一定非董家莫屬了。老漢只開啟小窗掃了一眼就立時熱情的開了門,董蓉笑著同老漢客套兩句之後,老漢就揣著一隻滷豬蹄去找董平報信而了。曹二姐兒在一旁偷偷直吐舌頭,望向嫂子的眼裡滿滿都是疑惑。
董蓉好笑,伸手替她整理一下衣裙,小聲笑道,“傻丫頭,求人家跑腿辦事哪能不給些好處啊。你以後也要學著些,畢竟要成親嫁人,人情世故是門大學問。”
曹二姐兒羞得低了頭,“嫂子又笑我,我才不嫁,天天賴著嫂子要點心吃。”
董蓉拍手道,“好啊,那一會兒咱們就不必去逛鋪子給你採辦嫁妝了,我可省銀子了。”
曹二姐兒羞得跺腳,最後躲去傻柱身後央求哥哥做主。可惜傻柱這會兒居然難得伶俐了,極是無辜的說,“我聽媳婦兒的,省下銀子買包子吃。”曹二姐兒傻了眼,惹得董蓉笑個不停。
三人正是說笑得熱鬧,董平就帶著一臉歡喜從小門裡走了出來,喜子小尾巴一般跟在後面,同樣笑得見牙不見眼的。
董蓉不等弟弟行完禮就拉起他仔細打量,眼見他沒有黑著眼眶就誇讚道,“平哥兒沒有緊張的睡不著就好,不過是個小考,只要正常發揮保管能順利透過。”
董平重重點頭,其實他這幾晚真是沒有睡得太好,總是害怕萬一再次出錯丟掉生員資格,到時候他要如何面對姐姐?他可是發誓要入仕當官,一輩子給姐姐撐腰過好日子的。
這會兒見姐姐趕在中秋之日來送吃食,他突然就覺得心裡有了底,腰背不自覺挺得筆直。董蓉又拍拍喜子的頭,讚了他長高許多。喜子笑嘻嘻行禮,一雙小眼睛四處瞄來瞄去,最後沒有見到食盒就失望的癟了嘴巴。
(今天是這個小鎮子的集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