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蓉送了曹二姐兒回來,眾人又喝過幾輪都覺有些醉意,於是草草拾掇了桌子就各自安睡了。
第二日一早,不知哪裡來了兩隻花尾巴喜鵲站在小院兒的門樓上叫個不停。董蓉迷迷糊糊翻身坐了起來,沒想到太陽穴針扎一般疼,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傻柱聞聲醒來,見此就拉著她重新躺下。董蓉這才覺得好過一些,抱怨道,“這酒喝著味道淡,居然還上頭!”
傻柱見她五官都皺一處,模樣很是可愛,於是笑道,“我去給你要醒酒湯。”說著話他就下了地,剛要開門的功夫,杜鵑嫂子恰巧在外面喊道,“蓉姐兒,我熬了醒酒湯啊,若是頭疼趕緊喝一碗就好了。”
董蓉簡直如聞天籟,抱著腦袋趕緊應道,“謝謝嫂子,你可救了我的命了。”
杜鵑咯咯笑著回去盛了湯,董蓉忍著酸澀味道咕咚咚灌了一碗,沒多大一會兒頭疼果然輕多了。待她去探看曹二姐兒,這丫頭更是狼狽,頭髮亂得跟鳥窩一般。同樣一碗醒酒湯喝下去,曹二姐兒也活過來了。董蓉隨手扯了鏡子讓她照照,結果小姑娘的驚叫聲差點兒劃破屋頂兒。
董蓉惡作劇得逞,帶著十足的好心情去吃早飯了。
董平在書院憋了數日,如今大事抵定就打算同姐姐回山住兩日。董蓉惦記山上那幾十個貼了字的蘋果,又覺難得弟弟妹妹都聚在身邊,於是同進城的張管事說了一聲,很快就有專門載客的青布小馬車上門來接眾人。
秋日裡的天空是四季裡最澄淨蔚藍的,一絲雲彩都沒有,山路兩旁的苞谷比之來時,枯黃之色又重了三分,有些急性子的人家已是男女老少齊上陣,開始收割了。老頭兒老太太們挎筐揹簍掰棒子,兒子兒媳就揮了鐮刀跟在後面割秸稈,小孩子們則嘻嘻哈哈滿地亂竄尋找那些被眼神不濟的爺爺奶奶們落下的棒子。兒媳生怕孩子絆倒刮壞衣衫,不時吆喝責罵出聲,一時間小小的田間地頭,倒是極熱鬧。
曹二姐兒趴在車窗前,小臉微微有些失落。董蓉猜得原因就笑著拍了她一記,嗔怪道,“別裝這可憐摸樣,以後有機會嫂子再帶你出來玩兒就是了。”
“真的?”小姑娘臉上立刻轉了笑模樣,開口道謝,“謝嫂子,嫂子最疼我了。”
董蓉被她抱住了胳膊,差點兒掉下座位,於是玩笑道,“馮大夫是不是配錯藥湯了,原本多嫻靜的一個小姑娘啊,怎麼喝完藥湯就變成皮猴兒了。”
“嫂子,你又笑話人家!”曹二姐兒臉紅,轉身又湊去哥哥身旁假意告狀,“哥,你也不管管我嫂子,她欺負我。”
傻柱呵呵笑著拍了拍妹妹,開口卻道,“我媳婦最好!”
正等著哥哥做主的曹二姐兒傻了眼,董家姐弟卻是齊齊笑了起來,惹得曹二姐兒臉色更紅。
馬車就這般載著歡笑跑了一路,待得到了果園外,傻柱和董平當先跳下車,待得扶下董蓉,
曹二姐兒卻要先回家去。董蓉怎會不知她是小孩子脾氣,心急同孃親顯擺她的嫁妝,於是又多付了五文車費,眼見馬車順著山路直接駛進村子這才放心進園。
董蓉上了山,第一件事就是去檢查蘋果林外留下的幾個暗記,待得發現完好無損之後才放了心。傻柱隨在她身後轉悠著,眼裡滿滿都是笑意。
這幾日他身邊只帶了甲一甲二,方便傳遞訊息,剩下的甲三到甲八六個好手可全都留在這裡,若不然只憑幾個雜工怎麼可能守得住這麼大的果園。這些帖字蘋果如今可不僅僅是董蓉眼裡的寶貝,就連馮先生都日日盼著想要看個究竟呢。
趙青山做了幾月管事,自覺受到東家倚重,差點兒就把果園當自家的看管了。他眼見果園裡只剩了山尖兒上的那百十棵蘋果還沒有采收,四處建設又都完工了,所以就琢磨是不是裁減幾個人手。
今日好不容易見得東家回來就趕來稟報,董蓉早有此意,聽他如此一說就應了,“正巧也要收地了,有誰想要主動回家更好,若是無人提出來那就還是抓鬮吧。”
趙青山笑道,“大夥兒都感念東家仁厚,怕是都不想離開果園呢,還是要抓鬮。”說完,他想了想又道,“東家,山上的蘋果還是早些收了吧。這幾晚大夥兒都嚇跑好幾撥賊人了,若是再拖下去,怕是更不好看守。”
董蓉皺眉,這幾日陽光極好,那些帖字蘋果還需要多曬一曬,若是採收其餘蘋果,眾人必然就會發現這幾株的不同之處,到時候就沒有秘密可言了。
“蘋果還是再等兩日收吧,晚上多派些人手。若是周邊村子裡的鄉親過來給孩子踅摸零嘴兒就送他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