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的不成樣子,但香甜的味道卻半點兒未少。
想起臨走時他的小媳婦兒一邊滿地轉著為他拾掇吃用之物一邊仔細叮囑他早早回家的樣子,他就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幾日他不在身邊,也不知她是否又被曹婆子為難了,不過她那吃軟不吃硬的脾氣,想必也不會讓自己受委屈。
“賬上記你十兩銀子,什麼時候想支取了,自己去拿。”
“哎…哎!謝公子賞!”清風歡喜的嘴巴都咧到了耳根,一個小酥餅就換了十兩銀子的大賞,這買賣簡直太合算了。看樣子以後要多留意曹娘子,自家公子這般看重她,說不定以後她還有場大造化。
慕容懷德一口口慢慢把酥餅吃掉,眼見清風心不在焉的扒著米飯就道,“多吃些,晚上連夜趕路去京都,巡視完孝義園,接了馮先生就回家。”
清風一聽又要趕夜路,立時苦了臉,開口問道,“公子,您不見見老主母嗎?”
慕容懷德沉了臉,一抹極淡的痛色在眼底深處一閃而過,“不必,直接回家。”
清風最是機靈,見主子這般模樣立時就後悔不該多嘴。他趕緊一股腦把桌上的飯菜填進肚子,然後就跑去後院張羅套車。
慕容懷德摸出一角碎銀子扔在桌上,起身剛要離開。不想,一直在櫃檯裡算賬的老掌櫃卻是攆了上來。
這老頭兒也是個眼尖兒的,方才清風一拿出酥餅,他就偷偷仔細瞧了半晌,結果越看越覺這小麵餅外形討喜,遠遠嗅著味道也好。若是自家鋪子可以把這麵餅方子學到手,到時候做出來賣給南北來往客商當乾糧,恐怕生意想不紅火都難啊。
慕容懷德微微皺著眉頭,好不容易聽得老掌櫃委婉說明來意,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末了搖搖頭又向外走去。
老掌櫃怎麼捨得送到眼前的聚寶盆飛走,他又厚著臉皮攆上前,低聲勸說著,“公子,小老兒出重金相求。二十兩,可好?不,不,五十兩!”
正巧清風拉著馬車到了門前,慕容懷德雙手撐著車轅跳上馬車,末了才道,“方子有價,情誼無價!不賣!”
老掌櫃很是失望,忍不住嘟囔道,“不過就是個小小的幹餅,何必敝帚自珍呢。”
清風這時候也猜出老掌櫃的意圖了,他高抬著下巴驕傲應道,“這酥餅是我家主母的家傳手藝,只我們家人才能吃到。你就別痴心妄想了!”
說完,他一甩鞭子趕著馬車就踏踏跑上了官道,留下一臉遺憾的老掌櫃搖頭嘆氣不已。
車廂裡,重新拿起賬冊的慕容懷德臉上笑意越深,手下毛筆輕搖。待得停手時,一位綰著雙螺髻、長著大眼墨眉的靈秀女子已是躍然紙上,她的小嘴兒微微撅著,仿似在埋怨他為何出門許久還不曾歸家一般?
“別急,我馬上就回來了。”
拉扯的兩匹棗紅馬許是聽到了主子的低喃,腳下越發加緊了步子,一溜兒小跑奔向了前方…
再說董平帶著喜子跑了一下午,隨著中人看了兩三個院子卻都沒有合意的。於是只得怏怏不樂回去稟告姐姐,董蓉也沒有辦法,只能寄望於說服張老爺了。
第二日一早,王祿夫妻照舊忙著製冰,董平也不端什麼讀書人的架子,帶著喜子跟前跟後的幫著忙活,惹得杜鵑嫂子一個勁兒的誇讚。
很快,買家就都上門來了,一車車的冰塊被拉出去,淅淅瀝瀝的水滴落在院裡的青石板上,為這夏日的清晨平添了三分涼意。
董蓉做完早飯出來,正好看見滿臉驚疑的張老爺在裝滿冰塊的箱子中間遊走。她淡淡笑了笑,開口同幾個相熟的小管事說笑幾句,待得院子終於清淨下來就喊眾人吃飯。
董平很是擔心,湊到姐姐跟前問道,“姐,這是他家院子。後院沒有冰窖,他能不能猜出…”
董蓉拍拍弟弟的手,搖頭低聲道,“無事,他猜出什麼更好。”
董平聽了這話就知道姐姐必定已是有了應對之策,於是也不再問追問。倒是杜鵑夫妻昨日回了一趟槐樹村,晚上回來見得張老爺還以為是董家的哪門老親,這會兒聽的姐弟倆說話才知道這人是小院兒主人,倆人立時就慌了神兒。
董蓉無奈,只得把事情說了一遍,末了又道她有安排,讓他們一切照舊就好。
杜鵑夫妻雖說對董蓉極信服,但心底還是難免忐忑不安,不時偷偷摸摸打量張老爺臉色,倒有些小偷見了捕快的模樣,惹得董蓉真是哭笑不得。Z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