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必理會,直接趕車進門。若有人糾纏就打出去!”
“是,夫人。”甲老大眼裡閃過一抹興奮之色,猛然甩了一鞭子催著駕車的駿馬加快了腳步,很快馬車就到了大門外。
兩個小廝正要跑下臺階接韁繩,卻聽甲老大高聲喊道,“撤門檻,直接進門!”
“是!”兩個小廝趕緊跑去開了側門,末了又合力搬開了半尺高的門檻。甲老大一扯韁繩,馬車眼見就要進了側門,那豪華馬車旁站著的一個老嬤嬤突然高聲開口攔阻道,“慢著!我們王妃娘娘到了,車裡何人,還不下來見禮?”
可惜,甲老大仿似耳聾一般,照舊穩穩把馬車駛進了側門,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老嬤嬤氣得跺腳,提了裙角跑到門旁,正好看見兩個丫鬟扶了一個肚腹微凸的婦人下車,她於是高聲喝罵道,“沒有規矩的東西,王妃娘娘到了,趕緊打大開中門跪迎!”可惜那女子聞言,只回身淡淡掃了她一眼就進了垂花門。
老嬤嬤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輕視,她氣得頭髮都要豎了起來。待得還要咒罵,那趕車的車伕已是上前一把將她推出側門,笑嘻嘻應道,“這是董家,不是王府,你耍威風別找錯地方了。”
“你!”老嬤嬤一口氣堵在嗓子裡,差點兒沒憋死過去,末了咬牙切齒問著,“我們世子爺呢,不是說一起出門了嗎?”
那車伕攤攤手,隨口應道,“哦,你是來找世子爺的啊,怎麼不早說?世子爺進宮去了,你們去宮門外等吧,別堵了我家巷道。”說罷,他就喊了兩個小廝關門,然後晃悠悠去門房喝茶了。
老嬤嬤差點兒被門扇砸扁了鼻子,氣得腦子裡面開了鍋,順著兩隻耳朵冒蒸汽啊。她也顧不得體面了,幾乎是小跑著回了車前添油加醋把方才之事說了一遍。柳王妃恨得直接撕了手裡的團扇,惱道,“好,好,這就是他給我找的好兒媳!哼,還沒進王府大門呢,就開始給我臉色看了,真是…太好了!”
坐在一旁的柳孝貞趕緊上前勸慰道,“姑母,表兄許是也被這女人騙了,根本不知道她私下這般跋扈無禮。您千萬彆氣壞了身子,否則表兄可要著急了。”
“哼,他心裡只有這狐狸精,哪裡還有親孃?”柳王妃氣得青了臉,怒道,“咱們哪裡也不去,就在這裡等著!我倒要問問他,這明明是皇上賞給王府的別院,什麼時候姓董了?”
老嬤嬤和柳孝貞對視一眼,都是不敢再勸,倆人低了頭,一個盤算著如何挑撥王妃替她出氣,一個則琢磨著如何在這場小爭鬥裡沾些好處。
慕容懷德尚且不知家裡老孃和媳婦兒又打起了擂臺,坐等他回去當裁判呢。這會兒他正拉扯著高聲叫罵的紅霞郡主走在去往壽安宮的路上,原本他是打算找皇上評理,結果湊巧今日是皇上每月必去壽安宮請安的日子,於是正好一勺燴了。
壽安宮的正殿裡,這會兒正是熱鬧的時候。一眾后妃們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笑語嫣然的圍在太后和皇帝跟前。這個說起今年風調雨順,保管是個豐收年;那個說起太后面板越來越白嫩,可是私藏了什麼美顏方子,不肯賞給小輩兒們。太后和皇帝被哄得笑聲不斷,不時賞些首飾衣料,惹得一眾后妃們更是使出渾身解數,舌燦如蓮。
正是這樣熱鬧又和樂的時候,殿外當值的小太監突然跑進來稟報,說是中山王世子和紅霞郡主求見。
聽得這話,別人還罷了,太后卻是第一個冷了臉色,心下狠狠把自家侄孫女罵了個狗血噴頭。虧得她自小疼到大,這蠢丫頭怎麼就沒長腦子?昨日下午她不是已經把其中厲害說明白了嗎,雖說中山王世子也是她名義上的孫兒,但他的婚事自己根本做不了主。就是能做主,她也不會冒著被皇帝猜忌的危險成全她們的姻緣。
難道,這蠢丫頭還不死心,居然兩人一同跑來求肯了?
皇帝心下卻是有些底兒,畢竟侄兒第一次進宮就求他賜封農家女為世子妃。但他聽了小太監的話還是忍不住疑惑,侄兒怎麼又同太后的侄孫女攪合到一處了?
“讓他們進來吧。”皇帝發了話,小太監立時小跑出去傳信兒了,留下一眾后妃都是小心翼翼打量著太后和皇帝的臉色,暗暗壓制著心裡的好奇之意。
很快,慕容懷德就扯著紅霞郡主走了進來。眾人眼見紅霞郡主髮髻散亂,哭得眼睛紅腫,很是狼狽的樣子,都是齊齊吃了一驚。
太后更是心疼的皺了眉頭,但不等她發問,慕容懷德已是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高聲懇求道,“侄兒求皇叔開恩,準我立刻起行回北地!這京都雖好,但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