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現在要是放下吊橋,是不是能砸死不少番子?
宋陽一愣,跟著就笑了:“是這麼個道理。”番兵以沙袋填河搭路衝擊城門,論起位置,正在撞門的敵軍就在吊橋下方,把吊橋拍下去真能砸死不少敵人。
不過不等宋陽再說話,齊尚自己又搖頭:“可惜,能拍死他們也不能放吊橋。”
吊橋一落下,被敵人斬斷鏈鎖就再也升不起來了,的確是能砸死些番子,但也給敵軍鋪就了順暢大路,弊大於利……歸根結底,就是齊老大心裡緊張,嘴巴說廢話來消遣。
不知不覺天色又告沉黯,已至黃昏時分,青陽西門在堅持了一個多時辰之後終告不支,隨著外面番兵新一次的撞擊,幾根撐門的圓木同時崩斷,負責穩固圓木計程車兵都被震得口吐鮮血,厚重鐵門則發出一聲刺耳呻吟,門縫處扭曲變形。
似乎太快了些。城內信兵往返不休,替四門主將來回傳訊,東、南、北三座城門都還穩固、能夠再堅持一陣,唯獨這座西城正門早早就出現險情。
裂隙已現,狹小尚不足容人透過,但只要對攻堅戰事稍有了解計程車兵都能明白,這是城門被敲開的前兆,再支撐不了幾下了。城外番軍的歡呼聲清晰響亮,城內長官大聲吼叫,命令士兵再續圓木撐門……
撞門用的檑木,是被鐵鏈牢牢固定在結實木車上的,攻城時車行至門前、固定立足,力士只需晃動絞鏈,大木就便可一次次的猛撞城門,過程看上去和撞鐘頗有些相似之處,是以撞門的頻率遠勝過守軍撐門的速度。
還不等青陽人重新加固大門,番子又接連發動了三次猛擊,城門裂隙越來越大,已經足以容人穿行,雙方士兵彼此相望,同時發出嘶啞怒嗥,青陽城下箭手湧上、透過門縫射殺番賊;吐蕃人一邊遮盾、一邊還擊,同時調整門錘角度……此時城門的中隙比著檑木還要更寬,番子便不再用檑木猛撞大門正中,改作轟擊門板,以求徹底砸垮大門,容後面早已集結待命大軍透過。
裡裡外外正亂成一團之際,齊尚眼中陡然炸起一片血光,疊疊鮮紅、猙獰淋漓!齊尚好歹也是上品武士,突遇急變雖驚卻不亂,身體立刻反應,右手橫刀護住胸前、左手拉起巴夏向後暴退,要護著自己還得想著兄弟,口中還不忘喊上一聲:“侯爺小心!”
兄弟倆果然好武功,隨便一跳就退出去兩丈有餘,等站穩腳跟才發現侯爺不見了。哪是什麼突遇強襲,之前齊尚眼中的血光分明就來自宋陽的龍雀揮舞。
一人一刀,宋陽自城門的縫隙間撲出去了。
連自己人都沒想到他會突然發難,外面的番兵就更想不到城門剛掀開一條縫、還不等他們往裡面擠,裡面就先跳出來一個活閻王!
當年的吐蕃第一勇士尚且擋不住龍雀一斬,何況外面那些普通番兵、何況宋陽在一次‘死去活來’後修為又告突飛猛進,何況這個殺人王來得如此突兀。恍惚之中聚集在門前的番兵甚至都分不清,這個人究竟是從天而降還是自城內衝出…他們也沒有時間去分清了,下一個瞬間龍雀歡鳴、血肉橫飛。
宋陽出城打了敵人一個措手不及,擁在最前面的二十餘人或被龍雀斬殺或被巨力掃入臭水,剩下的番兵本能向後急退,和身後同袍擁擠在一起,免不了一場小小混亂,而宋陽卻忽然一愣,彷彿聽到了什麼,面露喜色張目遠方,但戰亂之中又哪容他多耽擱,愣神剎那後他縱身高高躍起,揮動手中龍雀、湧蕩所有力量,以力劈華山之勢自上而下,猛斬番子的衝門檑木。
刀木相擊,卻意外地爆起了‘當’的一聲巨響,仿若洪鐘大呂一般,轟轟威鳴震徹四方……宋陽受巨力反挫,狠狠撞到了城門上,所幸他根骨堅硬又有內勁護身,換成普通人非得骨折筋斷不可。但真正出乎意料的是那根檑木,捱了龍雀的霸道一擊竟不見絲毫損傷。
就算再粗大一倍的木頭,也扛不住宋陽一刀的,它卻連一線傷痕都沒留下。
宋陽愕然驚呼:“什麼東西?”
這檑木是件神奇之物,二百多年前高原上的封凍區域發生強烈地震,雪山崩凍土裂,威力和規模都異常驚人,事後附近藩主派人進入災區查探,自雪窩中發現了這根木頭,也不知道它來自玄冰下還是雪山內,當時發現奇木的人,本是想把它劈開當木柴燒火取暖的,沒想到它刀斧不傷水火不侵,這才曉得它的神奇之處,運出來獻給藩主。
不過木頭雖然不凡,卻沒有任何實際用處,不管柴刀還是大斧砍上去沒有三兩下就告捲刃,鋸子也一樣,拉扯三五個來回鋸齒就先崩掉了,木頭卻不損分毫。這樣子自然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