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及時的跟上他的畫風。
汪總的聲音變大了,突然間也願意理我了。
他說:“我找到了投資,準備出去單幹,你要是跟我走,我保證會給你最好的職業發展。你本身專業也很對口,留在小米那兒浪費青春,不覺得可惜嗎?你畢業也一年了吧?準備要考土木工程師麼?”
我呆住了。
勸人不成反被人勸。
我只呆呆的看著汪總:“為什麼?為什麼要走啊?這裡不好嗎?你走了,那個,老闆會怎麼想?”
汪總聽我這樣問,臉上又出現了懨懨的神情。
他很無精打采地回答:“會怎麼想?他根本就不關心這邊了吧。”
他指了指辦公室,手指恰好就停在燕少做的那個方向。
燕少也看著汪總,但是汪總看不見他。
汪總的聲音裡帶著一種心灰意冷的語氣:“你看著我坐在這裡,好像是這個集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很威風對吧?”
我點了一下頭。
汪總卻道:“但是你知道我活得多麼沒有意義嗎?我每天呆在這裡,就是發呆,除了發呆還是發呆。沒有工程可以接,沒有專案可以去競拍,也沒有人可以彙報、求援……我一天天被困死在這裡。”
我說:“你言重了,怎麼會是困死呢?不過是在等待而已,我聽說,只要燕少回來就好了。”
汪總苦笑了一下。
這笑能讓人看到他的心有多寒。
汪總說:“我已經不指望他了。”
……
我不知道要如何勸說汪總。
我知道這件事知道得太晚了,從今天中午知道的時候,事情就貌似已經發生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其實或許很早很早,在我第一次在燕少辦公室偷聽他電話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發生了。
可是,我們都沒有去多想過。
汪漣冰每次見到我的時候,笑得多開心,嘴有多甜,有時候玩點小動作,耍點帥。
誰知道他心裡到底想著什麼?
甚至是燕少,燕少今天早些時候,談到汪總的時候,還用多麼無所謂的口氣,說他無需關注,能夠自愈。
而實際上,我一語成讖,汪總,果真是被玩壞了……
不,實際上他不是被玩壞的,他是在寂寞的等待的過程中。慢慢消耗了所有的熱情和耐心。
汪漣冰實際上期望有人和他玩。
他不怕玩,他只怕寂寞。
燕少自己也知道,他危機意識極強,會逼著自己高強度的工作和拼命。
既然如此,他怎麼能忍受長達大半年的冷淡和寂寞?
我幾乎可以想象,他在這段時間,是如何夜夜不能寐,睜眼到天亮,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如何抉擇,如何面對……那看不清的未來。
我只問他:“要怎麼做,你才肯留下來?”
汪總愣了一下。
他大概沒想到,我竟然會滿腦子想著要如何留他下來。
不過,他似乎也不想去深究我的動機。
他很隨意地說:“很簡單啊,現在給我一個工程,讓我有點事幹。”
汪總攤手:“你以為我想走?你知道我跟著燕少多少年嗎?只要不是被逼到死路,我會動那個心思?”
只是,說到這裡,他嘴角又浮現一絲嘲諷的笑:“反正都到這步了,說這些都沒用了。對了,你不上班?”
被汪總這麼一問,我才想起,我是偷跑出來的。
不過,小米才不會管我呢,小李子他們就更不會管了。
在貿易公司的員工眼裡,我就是個空降的胡家妹妹,那群人精早就知道凡事不要管我,反正,我的工資又不是他們出的。
告別了汪總,我和燕少到五樓的平層花園裡對坐無言。
燕少很長時間也不說話,我看不穿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我猜,汪總決定要走,燕少雖然嘴上什麼都不說,但心裡絕對是很憤怒的。
一個從少年時期就和自己一起打天下的生死夥伴,卻在如今他如此艱難的情況下要離他而去。
汪總說他苦。
他必然是很苦的……
可是,他有燕少苦嗎?
燕少如今依賴我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失去了重回人世的機會,還得承受朋友的背叛,旁人的猜測。
我甚至想,假如秦總或者小米要走,大抵都比不得汪漣冰說他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