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這是我摸到那滑膩膩的東西的時候,發出的唯一的聲音,這聲音夾雜著無盡的恐懼,幾乎在河面上激起波浪。
那東西,那東西是活的!
當我的手摸到它的時候,它瞬間就順著我的手指,爬到了我的手腕上。
我尖叫著,試圖甩掉它,然而這東西感覺很滑膩,力量卻異常大,一旦纏上了我的手腕,立刻把我半個身子都要拖到了水裡去。
我嚇得大叫:“雜種!雜種救我!”
雜種聽我這樣呼喊,原本把我褲腿咬得緊緊地牙齒,突然鬆開了。然後一個猛扎子,撲到了河裡,朝著我手腕的地方狠狠地咬過去。
我覺得手腕上纏繞的傢伙頓時鬆了一下。
然而因為雜種突然放開了我,我身子也立刻不穩,一下子朝著河裡面栽下去。
頓時,這河面就熱鬧了起來。
人驚叫聲,狗吠聲,水花撲騰的聲音,響成一片。
這時候已經過了凌晨十二點,這段護城河又毗鄰城郊,人煙稀少,我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也沒人發現。
雜種還在和水裡的傢伙鬥個不停。
這死狗,沒虧我平時餵了那麼多狗糧,力氣又大又猛,往水裡咬了換氣的同時,還不忘朝天示威般的狂吠兩聲。
水裡的傢伙,不知道是水蛇還是什麼東西,總之是滑溜溜長長的一條,身體靈活,同時也力大無窮。雜種咬它哪裡,它哪裡就退縮,然而另一端身體卻仍然死死纏著我,不肯鬆開。
雜種戰鬥起來敵我不分,咬那東西的同時,還把我刨了兩爪子,按得我連嗆了幾口水,差點讓它主人我交代在這河裡了。
到最後,雜種完全狂亂了。
撲得整條河都要沸騰了。
水裡的東西也很狂亂,因為不得不躲雜種的牙口,它一會兒纏我的腿,一會兒纏我的腰,一會兒纏我的手臂,最後竟然纏到了我的脖子上。
我急忙用雙手去拉這東西,雜種也慌忙撲過來咬,爪子一下子搭在了我的肩上。
這下子,我水性再好也架不住了。
直線往下沉……
就在我以為自己沒救了的時候,心口上的槐木墜子,突然發出了一股滾燙的氣息。
這時候,纏著我脖子的那東西,身子也有一截正巧搭在我的心口上。
槐木墜子發燙的同時,啪的響了一聲,好似電擊一般,打得那鬼東西跳了起來。纏著我的身子頓時也鬆了。
雜種瞅準機會,一口狠狠地咬在那鬼東西的軀幹上,然後猛的一甩頭。
那鬼東西一下子被甩出了水面。
這時候,我藉著河岸上的光,清楚明白地看到,那是一條長長的……鯰魚!
是的,是條鯰魚一樣的東西,只是這鯰魚體型非常長,要不是因為有一個扁扁的頭,都會讓人誤以為是一條鰻魚或是一條水蛇。
我根本不知道鯰魚也是會攻擊人類的。
雜種剛剛把它甩開,我就急忙和它一起往岸邊游去。
然而那鯰魚畢竟不死心,在水底一個旋轉,又朝著我捲了過來。我剛剛爬到河岸的臺階上,正要跨出第二步,腳踝又被鯰魚死死纏住。
它不知道為什麼,非要把我往水裡拖。
雜種見勢不好,立馬又要往水裡衝。
狗就是這樣忠誠的動物。
我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說法,說狗是這世間至陽的一種動物,驅邪最是厲害。這其中又以黑狗最為強。
不過雜種雖然是白狗一條,能力或許有所打折,勇氣和護主的心卻絲毫不減。
然而雜種剛剛衝回去,立刻嗷嗚慘叫了一聲。
我看到它竟然又被什麼東西拖下了水。
……是鯰魚!
這河裡不止一條這樣的鯰魚!
我死死摸著階梯,另一隻手去抓雜種。
一伸手,只抓了一掌的毛。
雜種在水裡撲騰,慘叫不止。
而我也漸漸被拖下了水……
完了完了,看樣子我們一人一夠,都要交代在這兒了。
然而,就在這命懸一線的時候,我突然感到自己摸在臺階上的手,被什麼人抓住了。
我一抬頭,就看到燕少正站在我的前方,正抓著我的手,將我往臺階上使勁一拖。與此同時,他對我大喊道:“先上去!”
我撲到臺階上,也顧不得許多,急忙往岸上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