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閣空無一人,門外也無一人把守,水月站在門口垂著眸頭上還掛著飛雪,雪花融成水滲入髮絲,一點點清涼的寒意刺激著肌膚,她剛伸出手想要往門上叩去,內室的門卻‘吱’的一聲開啟了。
闖入水月的眼中的是南宮寧有些疲憊的臉龐,她眼神一顫渾身緊繃著,才不到一月阿寧卻消瘦了一大圈,以往明媚的眼神也黯淡了許多。她垂下頭心裡的苦澀與自責漸漸蔓延開來,如果不是她,如果她沒有拜託江一塵,如果她那天晚上不瞞著阿寧,那她此刻一定是笑著。
南宮寧雙手緊緊抓著門框掩飾著此刻的不平靜,她撇過頭轉開眼神牽了牽唇角,“你打算就這麼一直站在門口嗎?若是在我門口凍出病來可與我無關。”
水月神色一動,或許事情沒有她想的那麼糟,起碼阿寧此刻好像願意聽她解釋,來明珠閣的路上她想過無數個開場白,最糟糕的情況就是阿寧對她閉門不見,就像那天晚上一般,連開口的機會都不給她…
南宮寧側開身子淡淡的始終不看她,水月揚起頭大大方方的走了進去,既然來了,那就坦蕩些。前面的等待自己是溝壑還是橋樑都已經無法停下腳步。
掩上門南宮寧背對著水月站在門口沉默了許久,屋內燃著淡雅的薰香,在火爐的烘焙下化成一縷縷纏在身上的軟香。
一人坐著一人立著,燭火靜靜燃著沒人開口打破沉默,好似在等待著什麼…
水月側過眼看了南宮寧一眼,火苗照在她的背上長長的陰影籠罩著她的側臉,她蹩著的眼角盈落出了她的此刻並不平靜的情緒。
“最近過的還好嗎?”
聽著水月淡淡的語氣她放在門框上的手微微一顫,她最近過的還好嗎?又怎麼會好,香葉亭朝水月揮出的那一鞭如夢靨般每晚每晚纏繞在腦海裡揮之不去,她…當時又到底做了什麼…若當時不是一塵哥哥擋著,水月…又會怎麼樣…
“我…。”南宮寧緊握著的手上指節泛起青色,她輕咬起嘴唇,將要說的話嚥了下去‘我還好,你還好嗎’這種話她怎麼說的出口,水月怎麼可能過的好,就如自己一樣,怎麼可能過得好。
“嗯?”水月抬起眼靜靜的看向她,等待著她繼續開口,無論她要說什麼自己都會承受著,只要她的難過能宣洩一些…
南宮寧緊攥著雙手渾身微微顫抖著,如果不是一塵哥哥前來.難道她真的打算這一輩都不原諒水月了嗎?彎月下兩人對月同飲,一句句響徹的誓言此刻好像還徘徊在耳邊。今晚在此義結金蘭,從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蒼天在上,彎月為約,清風為誓,此生不改。異口同聲的約定還那麼清晰,她卻朝水月兵刃相向,可為什麼她不責怪自己,為什麼…
水月垂著眼角,眼裡些許無奈無處可放,點點火光在她眼裡也搖擺不定,像是一片孤舟找不到可以停靠的岸。
“阿寧,你還在生氣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