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水月臉上的神色一鬆心裡也鬆了口氣,她害怕著江一塵真的是阿寧說的那樣,她對江一塵朝她遞出的雙手莫名的排斥著,已經,不敢在接受他對自己的好意了,哪怕只是朋友之間純粹的好意。
江一塵半磕著眼簾輕嗯了一聲,臉上好似沒有任何情緒浮動。
夾著寒意的冷風停了下來,廊上的燈火平穩的跳躍著,兩人的距離那麼近,可又那麼遠,闌珊燈火豎在兩人之間,像是一層永遠無法躍過的屏障。
江一塵壓下心裡若有所失的愁緒轉過身看向遠處擁簇的燈火的那處地方,燈火在他眼裡晃動著,古井無波的眼裡在明明暗暗的火光裡閃爍著追憶的神色,或許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跟水月就只能遠遠的遙望著,好像是初見時候的那個模樣,萬千燈火裡的她模糊不清卻獨有著一股特別。
水月望著他的背影緊了緊手裡的錦盒,透過他的身影遠處的燈火映在了眼裡,妖嬈的火光好像指引著她往前走,無論江一塵修好這玉鐲是出於什麼原因她都不應該在這裡繼續停滯著腳步。
她垂下頭喃喃的說了聲謝謝,風雪飄過剛剛還立在那裡的人已經消失不見,就像從未曾出現。
明珠閣在漆黑的夜裡明朗的好似是一團火,燈火從院內延生至門口,繁花一般的燈籠肆意在夜裡起舞在每一個角落張揚著。
水月走到明珠閣,閣外無人把守,只有層層燈火重重疊疊的閃爍著,放佛是等著誰的到來,她踏步走進院內,腳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響著,風吹著雪呼著,她心裡卻少了剛才的慌亂,無論等待她的是阿寧的怒火還是責罵質問,她都會坦然接受,與其逃避不如痛痛快快乾脆利落的承受。
江一塵既然把皓月鐲交給自己,或許是相信著她也能把那些斷裂的東西重新接好,他替她接好了碎裂的玉,而有一些他人觸碰不到的東西應該由她自己伸出手。
明珠閣空無一人,門外也無一人把手,水月站在門口垂著眸頭上還掛著飛雪,雪花融成水滲入髮絲,一點點清涼的寒意刺激著肌膚,她剛伸出手想要往門上叩去,內室的門卻‘吱’的一聲開啟了。
闖入水月的眼中的是南宮寧有些疲憊的臉龐,她眼神一顫渾身緊繃著,才不到一月阿寧卻消瘦了一大圈,以往明媚的眼神也黯淡了許多。她垂下頭心裡的苦澀與自責漸漸蔓延開來,如果不是她,如果她沒有拜託江一塵,如果她那天晚上不瞞著阿寧,那她此刻一定是笑著。
南宮寧雙手緊緊抓著門框掩飾著此刻的不平靜,她撇過頭轉開眼神牽了牽唇角,“你打算就這麼一直站在門口嗎?若是在我門口凍出病來可與我無關。”
水月神色一動,或許事情沒有她想的那麼糟,起碼阿寧此刻好像願意聽她解釋,來明珠閣的路上她想過無數個開場白,最糟糕的情況就是阿寧對她閉門不見,就像那天晚上一般,連開口的機會都不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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