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進城購買物品,也不帶兵刃扮成村民,如果被困在城中,閉上城門插翅難飛。
人已逃至城東一帶鄉村,晚上不便追搜,預定明早兵分兩路,左右包抄形成包圍,不能再拖了,成敗在此一舉,而且志在必得。
被獵的人沒有坐騎,精力應該瀕臨崩潰邊緣,逃的速度一天比一天慢,是時候了。
人多,需要食物也多,日用品的消耗也急需補充,安頓時已同時派人進城採購,要在天黑城門關閉之前撤出,以免引起官府的注意。
兩個大漢在倫河橋頭的路旁樹內,看守著八匹坐騎,等候採購的六個人出城,毫無戒心地倚樹假寐。
橋在東門外裡餘,路通東鄉各村集。
站在橋頭,可以清晰地看到城門,中間有一座像橋,城濠是引淪河的水灌成的。
這是說,出城的人如果被追捕,必須逃過兩座橋,才能平安脫險。萬一橋先被封,那就麻煩大了。
一個穿得襤樓的老大娘,脅下掛著一個破爛大包裹,右手點著一根手杖,一步一頓出城過了兩座橋,似乎老得有點治眼昏花,眯著眼瞥了兩大漢一眼,大概看出兩大漢已經真的睡著了,相距僅三二十步,連流出的口涎也隱約可見。
身形乍起,兩起落便穿林而入。
可惜沒留心地下的枯枝,落腳時發出技折的響聲。
兩大漢非常了得,猛地驚醒跳起來。。
“手不要抬起,抬起一定死。”老婦沉叱,怎會是年已花甲的老婦?嗓音清亮震耳。
“咦!”兩大漢大驚,手居然不敢抬起,另一個甚至在發抖:“怎麼可……能是……你……”
“你的手指已經來不及會上抽箭的套環。毒手鬼王鍾貴,你的手千萬不要妄想抬起。”老婦向發話的大漢提出嚴厲警告:“一抬就死,決無例外。你能聽出我的嗓音,已經不錯了。把那各生的藏匿處告訴我,換你們兩條命,值得的,如何?”
“在唐村。”
“你該死,第一句話就撒謊。”
“我沒有撒謊的必要,性命操在你名中”
“唐村住的是九州冥魔。那畜生在穎州與九州冥魔勾結,派了一些人聽候九州冥魔差遣,你就是其中之一。難道你生得賤,有奶就是娘,把九州冥魔當成主子了?”
“我怎知道他到底住在何處?反正在黃村安頓時,我親見他和九州冥魔同時出現,沒看見有人離去,當然還在村裡。至於我離開後,他是否走了我就不知道了。”毒手鬼王心情逐漸穩定,說話有條不紊:“要是不信,你可以到唐村看看就知道。”
“我不招惹九州冥魔。”老婦沉靜地說。
“為何?”
“我只是感到奇怪。那畜生與九州冥魔是死對頭,為何突然勾結在一起?替我傳話給那音生。”
“傳什麼話?”
“告訴他,九州冥魔庇護不了他。他雖然在離開汝寧之後,便變換裝束秘密飄忽活動,我仍然會找到他的,他不必為了怕我而隱起行藏,這會貽笑江猢,有損他的江湖威望,振武社的招牌,會成為江湖朋友的笑柄。姓鐘的,記住了沒有?”
“在下記住了,話必定傳到。”
“這就好。”
老婦開始拾回手杖、包裹,從容不迫像是把兩人忘了:“你們是我第一次正面打交道的人,所以非常幸運。但願你們能永遠幸運,再見。”
兩人的眼神有了變化,但毫無移動的象跡。
老婦徐徐側轉,一額一顛地邁步、兩步、三步……包裹突然疾轉,身軀也扭轉、側倒、手杖脫手,電芒破空,身軀一沾地,立即飛躍而起,包裹也脫手。
包裹上,一支油箭貫入八寸,發出與金屬撞擊的聲音,與袖箭簡的機安聲同時響起。
“響……”毒手鬼王用手掩住心坎,仰面便倒。
另一大漢的手,仍抓住來不及出鞘的劍把,咽喉貫入一枚雙鋒針,叫不出聲音,一晃兩晃,向前一栽。
“又得另找人傳話了。”老婦躍落毒手鬼王身側,毫無憐憫地取回雙鋒針。
起散了八匹坐騎,老婦欣然離去。
六個人丟下大包小包所購的物品,圍著兩具屍體大聲咒罵暴跳加雷。
“這兩個小賤人罪該萬死。”
一名大漢咬牙切齒厲吼:“她們竟然下毒手屠殺咱們來辦的人,而咱們卻奉命要活捉她們,此仇不報,何以慰朋友在天之靈?我不管死的活的,要讓我碰上,非要她們死得非常難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