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至眼寧一百八十里,要一天半馬程。如果不趕,則需時兩天。
情勢緊急時離巢,可知他亂了方寸。
官道沿黃河右岸向東南延伸。蘇河在三十年前決堤奪泅河流向淮安,官道倍河伸展時分時合,旅客往來絡繹於途,但罕見大隊商旅。
平時這條路治安良好,鄉鎮的丁勇團結為甚強。五十里外的呂梁山有兵壘,山東南十里有呂梁洪巡檢司負責治安,不會有劫路的匪群,打門根背孃舅的小賊也不多。
官道筆直、寬闊、平坦、行道樹蔽天,視界可及四五里外,豔陽高照,正好趕路。
所謂趕,僅比平常腳程快些而已。不論人或馬,走長途是不能用奔跑飛馳趕路的。人可以奔跑十里,馬二十里,之後便無以為繼了,欲速則不達。
他心中焦急,打算一天便趕到雅寧,阻止朋友毫無防備趕來徐州,遠出十餘里,健馬逐漸加快。
迎面來了十餘名徒步的旅客,一個個驚恐萬狀,渾身大汗臉無人色,有幾個連包裹都丟掉了,幾個腳下發虛由同伴架著奔跑。
他心中一動,松組緩下坐騎。
“你們怎麼啦?”他在十餘步外大聲問。
“前面不能去。”跑得最快的大漢仍有精力,一面弄來一面叫:“前面有強盜打劫,快回頭。”
是南行的旅客,看風色不對回頭逃命的。
前面裡餘官道向南折,行道樹擋住了視線。他發出一聲訊號,健馬發蹄飛馳。
身為俠義道名宿,碰上強盜打劫焉能不管?
蹄聲如雷,衝至官道彎曲部,便聽到幾聲金雞,看到裡外有十餘個人影纏鬥,隱約可看到兩旁樹林有坐騎晃動,地面有人躺倒掙扎。
九個人同時發出震天長嘯,健馬全速狂馳而進,快靴半踏橙,劍出鞘準備加入。
遠遠地,他看清官道上三個人圍攻一個村姑打扮的矮小身材使劍人,也看清村姑出劍的招式技巧,雖然看不清人影和麵貌,但閃動的身法仍可分辨。
“女兒,撐著點。”他感到血液沸騰,舌綻春雷大吼,健馬飛躍,瘋狂地前衝。
兩側的樹林內,也有人會死忘生很拚,也是三比一,看衣著便可分辨敵我。
他和八隨從立即投入,躍下馬揮劍直上。
村姑是碧瑤小姑娘,在對方三人圍攻下,居然沒落下風,僅精力耗損得差不多了。對方三個中年人也真力漸竭,有一個左肋有血跡。
小姑娘的武功,比兩位兄長要紮實些,劍術尤佳,除了內勁不如乃父渾厚之外,技巧甚至比乃父更詭奇些。在靈壁,四海牛郎就幾乎捱了她一劍。
一聲怒吼,他撲向一個滿臉橫向的中年人,“掙”一聲震偏對方封出的一劍,取得中富無畏地突人,一劍貴人對方的右肩井,再一聲大喝,挫馬步雙手握劍猛地一挑。
一聲厲叫,中年人倒飛摔出。
他的右後側,碧瑤也同時一劍刺倒了另一箇中年人。
八隨從像瘋虎,拋開俠義道人士公平搏鬥的心態,撲向林中圍攻的勁敵,形成五比二的優勢,劍迸發滿天雷電,手下絕情。
他挑飛了敵手,劍脫手飛擲,沾了血的劍急劇旋轉形成的淡紅色的光圈,奇準地貫入第三名敵手的左脅,這個敵手正向劍尚未撥出的碧瑤攻擊。
“爹,留活日……”碧瑤的叫聲晚了一剎那傳出。
急怒時殺機極濃,不可能有留活口的念頭,情勢演變之快有如電光石火,招一出便成了定局,長劍穿體,存活的機會微乎其微。
右面衝出一個渾身浴血,精疲力盡的人,手中劍有不少缺口,顯然已成了廢物。
“世華……兄,快找受傷的朋……友搶……救……”這人嘆聲叫:“你……幸好早來—…步……”
“我來晚了……”他痛心地說。
碧瑤帶口令人震驚的訊息:振武社與九州會,要在徐州建山門。
振武社以往並沒公開建山門,說說而已,社主是四海牛郎凌雲飛,江湖朋友將信將疑。
一旦公然站出來正式打出旗號,便成為眾所公認的實質組合了。
這次亮出旗號,江湖朋友並沒感到詫異,某些野心家如果暗中招兵買馬,時機成熟,黨羽的實力夠份量,早晚會站出來亮旗號稱雄道霸的,絕無例外。
至於九州冥魔也組九州會亮旗號,就令人感到突兀不可思議了。
眾所周知,九州冥魔出道三年,獨來獨往,神秘如見首不見尾的神龍,怎麼可能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