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活著離開瑜家。
他來,本來就是讓悅菱不要死。
既然她不死,他就是成功。
而他的性命,不在遊戲的籌碼之內。
現在,他不能表現得像剛才堵住槍膛那樣剛烈,他也不能表現出絲毫對悅菱在乎的模樣,瑜顏墨手裡有槍,可他沒有。
進瑜家的時候,管家們雖然熱情,但是門禁那裡有報警器,身旁頭頂都有透視儀。監控室裡,負責監視的人連他的骨骼都能看清。
除了打火機,他身上沒有多餘的金屬器具。
如果現在,瑜顏墨對他或者悅菱開槍,他都沒有任何辦法可以阻止他。而他,這一次,是真的有可能殺人。
所以,不像男人就不像了,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敗在他手裡,有什麼可覺得丟臉的呢?
真正強大的內心,是不會在乎偶爾的得失和劣勢的。
僵持,不知道還會有多久……
瑜顏墨在強迫自己冷靜,一遍一遍,機械地告誡自己不可以衝動。但是以往都可以控制自己的那個聲音,此時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形式。
他不過是一個可笑的男人而已。
一個得不到自己心愛女人,卻不得不用槍來威脅對方的失敗男人。這個事實,可以將一向驕傲無所不能的他逼瘋。
除了一把手槍,他還有什麼?
而面前的這對男女,不過是因為懼怕他的子彈,才會停步。如果他不拔槍,他們早已經雙宿雙飛。只剩他一人在這裡,面對破碎的夢境。
她那麼擔心水木華堂,為了他竟然可以擋在他的槍口前。
而水木華堂呢,為了不讓她有被槍擊的可能,竟然還出手打她。
好一對為對方著想的柔情鴛鴦!
他是不是應該成人之美,乾脆放他們走,然後再送上大方的祝福……想到這裡,瑜顏墨覺得自己應該把槍口對準自己。
做——不——到!
他永遠做不到放手,除非一槍崩了自己。
如果,悅菱真的要跟著水木華堂走,他今晚就和她一起死在這裡。
這個女人,死也是他的,死也是他的……
他的槍口移動,慢慢地指向了另一邊的女人。她捱了水木華堂一耳光,似乎還沒從這種震驚之中回過神來。
面對著他的威脅,她有些茫然,卻少了剛才的驚慌。
還是那樣無辜懵懂的眸子,還是那樣小鹿般受驚的神情,他所愛著的女人,有他所愛的容顏和所愛的一切,唯獨不愛他而已。
死吧。
都去死吧!
生無所戀,死亦無憾。
他守了兩個多月的夢,果真只是一個夢而已。
他要結束這一切,結果所有的痛苦、思念和期待。唯有死亡可以做到。
悅菱看著對著自己的槍口。
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他用槍指著她……她有些僥倖地想著,那把槍裡還是空的嗎?他只是嚇唬她嗎?或者只是為了嚇唬小堂嗎?
可是,不是,應該不是的。他的眼神那麼絕望,他的神情那麼哀傷……
求求你啊,不要用這樣的神情看著我。當你這樣看著我的時候,為什麼我也會這般哀傷,這般難過。
如果我真的那麼讓你生氣,瑜顏墨,如果你殺了我,可以不再生氣的話,那你就開槍吧。
只要你能高興一點就好了。
水木華堂的汗水,慢慢順著臉頰流下……他真的要殺了悅菱嗎?人生第一次,面的困境,他如此束手無策。他救不了他的寶寶,哪怕用他的命去交換也不行。
瑜顏墨要殺她,他沒法阻擋。
這麼短的距離,以他手中的槍的威力,就算他擋在悅菱的身前,子彈也有可能穿透他的身體,擊中她。
不過,只有試一試了。
說不定,他能把子彈擋下來,還可以推開悅菱。如果他沒有立刻死去,一定要……上前去殺死瑜顏墨!
只要瑜顏墨死了,他就不能再禁錮悅菱,也不會再威脅她。
他要讓那些帶走他們屍體的人,一併把悅菱帶下去。
只要徐管家見到悅菱,一定會明白她是誰的……寶寶……這可能是,我人生最後能為你做的一件事了。
“徐管家沒有開玩笑吧?”樓下的客廳裡,瑜柳珍蓮接過了僕人遞上的一杯茶,“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水木家的管家,而不是我們,瑜家的。”
她帶著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