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懷抱,有她夢寐以求的安全感和穩定。小堂可以為了她,徒手抓住發射的槍口,小堂為了她傷得一身是血,痛卻生生忍住。
她想不到自己不抱緊他、追隨他的理由……
對啊,我就是這麼卑賤的女人,我就是這麼沒有底線原則,這麼懦弱卑微的生物。
所以,你開槍吧。
殺死這個不值得你掛念的女人,殺死所有對愛的渴望和希冀,重新去做那個無牽無掛,完美無缺的王者。
“大公子。”
儘管吩咐過所有人都離開,但還是有手下急匆匆拿著手機過來。
“大公子,”當看到瑜顏墨舉槍對著水木華堂和悅菱時,他不由得頓了頓,聲音小了些,“屬下剛剛接到一個訊息,水木家的徐管家突然來訪,正在樓下,說他家老爺子有急事,要叫……水木華堂回去。”
瑜顏墨沉沉地看著前方面帶輕笑的水木華堂:“回答他,水木華堂已經死了。”
此話剛落,他的瞳孔簌地放大。
悅菱,在聽到他這話的時候,擋在了水木華堂的身前。
“不,”她泣不成聲,“要殺的話,殺我就可以了,和小堂一點關係也沒有……”
聽到這句話,水木華堂忙把她往旁邊一推,略帶呵斥地聲音隨之而來:“走開,這是我和瑜顏墨之間的恩怨。”
悅菱偏偏生了根一般,回到他的前方。
“小堂走吧,該死的只有我一個人。”
“滾開!”水木華堂突然吼起來,抬手就給了悅菱一個耳光,“男人之間的事情,女人不要自以為是的插手!”
小堂……?悅菱被打愣了,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發這麼大的火,而且還對她動手。
他是真的打她,這一巴掌,扇得她耳朵裡嗡嗡響。
水木華堂皺著眉,看著前方的敵人。他從沒見過這樣的瑜顏墨。
上次在厘金,他雖然瘋狂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是他知道,那個時刻,他是保有理智的。他雖然也把槍塞到悅菱嘴裡,可是他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依然保有分寸。
那時候,他還苦惱無論如何也無法激怒他。
可是現在……
他很清楚,局勢已經非常危險。
瑜顏墨,今晚,他說每一個字的時候,必然都在強迫著自己不去扣動手槍的槍舌。他們是畢生的仇敵,他能感覺到他失控到了何種地步。
他的手槍,必然上滿了子彈,儘管他的手沒有抖動,但他能看到他的眼中,風暴在席捲他的理智。
他的恨、他的妒忌、他對悅菱瘋狂的佔有慾,從沒有表現得如此強烈過。
所以,他不敢再輕舉妄動,做出從前威脅悅菱的那種舉動,甚至不敢再把手放在悅菱的肩膀上。
稍微一個差池,稍微一個不當的詞語,都有可能成為壓垮瑜顏墨的最後一根稻草,讓他對著悅菱扣動機板。
是的,是對著悅菱,而不是對著他。
水木華堂很清楚,瑜顏墨要殺她,因為一種滔天的、難以言喻的恨。
而恨,源於得不到的、強烈得可以摧毀一切的愛。
“瑜顏墨,你說過,你不會為難女人。你把悅菱扔在這裡一個星期,我自認為我有接手的資格。搶不到的東西,去撿還不行嗎?”水木華堂的嘴角又彎起了笑。
他的話剛落,前方的瑜顏墨突然站了起來。
悅菱一驚,幾乎想要上去扶住他。
他站得那麼勉強,全身都在顫抖,彷彿如秋季枝葉上最後一片枯黃的樹葉,只需要最微弱的一絲風,就會垮下……
唯一不變的,是他舉槍的手,依然那麼穩,那麼紋絲不動。
他的目光,似在燃燒著黑色的火焰,要一路把自己焚燒。
“我的女人,就算是具屍體,還是我的。”他陰沉地看著對手。
“OK,你的,”水木華堂聳了聳肩,舉起了雙手,流著血的手掌顯得那麼醒目,“你的,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
瑜顏墨臉上沒有冷笑,只有殺意:“水木華堂,你不算男人。”
水木華堂似乎絲毫未被激怒,他眉一揚:“被人用槍指著頭的時候,如果你手中沒有武器,像不像人都無所謂了。”
是的,無所謂,他無所謂自己是生是死,無所謂徐管家是否會帶著一具屍體回去。
從昨天,在辦公室聽著常姐電話的時候,從筆尖刺入掌心的時候,他就已經沒有想過今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