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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那小二一聽,尤自奇怪,面前這人怎麼知道他們驛站存了兩壇上好的鹿酒?且那鹿酒還不是他們驛站的,不過是當年那襲明朗清潤的公子留下的。想到這裡,小二又仔細的看了看面前這男子,才赫然發現他是誰!於是驚的說不出話,少年阿補未想到,才過了三年,這公子的變化如何這麼大!!整個人給人一種沉鬱的氣息不說,就連聲音都冷的好似沒了生氣一般,於之渾身都透出了一種將死的冷意來。

蔣延見小二吃驚,只微微牽扯了下唇角,隨後看著那圈圍坐的人,低聲吟了句,“今朝有酒今朝醉,原就是不能等的。”遂走出了屋門。

小二阿補不懂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卻也能聽出這話裡頭的哀傷,以及那些微末的,好似仍留戀於往昔的味道來。

阿補不經想起當年,面前這公子第一次踏進驛站時,手裡握著一大束的瓊花,面色溫潤親和,自己見了那公子手裡的花,不自覺的就笑著迎上了,“喲,恭喜公子吶,是鄴城的哪家姑娘贈你的繡球花呀?”

那時,這公子聽後,只兀自疑惑不解,又回頭去看身側的另一名威儀的男子。

“繡球花?”公子道。

“怎樣?這回書裡頭可未講到吧!”威儀男子得意的笑答。

“小二這繡球花又是何解?”

“公子一定是外地人吧!在我們鄴城啊,未嫁的姑娘啊,都會給自己心儀的男子贈一枝繡球花呢!就是拋繡球的意思來表達愛慕,彼此圖個喜慶,兩情相悅的意思。”

“原是這樣啊……”

阿補記得自己說完這些話後,那公子臉微微有些紅,隨後兩人在驛站小歇了好幾日,走時還留下了兩壇鹿酒,說春日不宜喝這樣熱性的酒,待是來年大冬天,溫酒賞雪才是美事。他們便是相約,只一直未見再來,這酒就此擱下,一去一來,若不是此番面前的公子提及,大約自己都忘記還有這事。

阿補如此想了一場後,忽然覺得這當年的人如今也太陌生冷淡了,就好似換了個性子一般。酒還是那年的酒,此刻在阿補心裡,那襲涉雪而去的背影,卻不再是當年了,太過內斂,也太過哀漠了。

待小二想起什麼時,朝著外頭急急的大喊了一句,“公子,公子,昨夜大雪封路,您可千萬別抄那條落崖坡走!”

……

作者有話要說:

☆、憶中憶何年

此時,蔣延手裡捂著個手爐坐在馬車裡,神情暗暗的倚在車裡的一頭,他聽到小二最後的那句囑咐。自己也深知落崖坡這條道,冬夏兩季萬不得已是不能走的,不僅僅因為難走,亦是危險。

“落崖坡”三字,聽來讓人以為是條一側靠著山壁,一側臨著懸崖的小道,卻完全不是這樣。這條小道就好似將整座山硬劈出一條狹長的窄道來,道的兩邊是高聳入雲的山壁,抬頭望去,天空也只剩了一條縫兒。

又因地勢的奇妙,夏日雷雨時,會引雷而下,冬日若是大雪後,極易引起雪崩。然,這條小道卻是通往鄴城的一條捷徑,能讓人更快的進出鄴城,又因這樣的特殊地勢,當然就可以成事!成什麼事呢?鄴城的糧,鄴城的軍餉可以更快的被運出,運去別國他鄉,西涼平壤,一出千里之外,難再追回!

此刻,一些話尤自又在蔣延的耳邊迴響,那是當年的話,是當年的人。

“落崖坡?薛御,這道兒的名字可真是一絕。”

“你可別覺得這是什麼好地方,我的榜眼大人,這條路走起來可是猶如生死門吶。”對方笑答。

“榜眼大人?好個薛御,你這麼叫我,可是諷刺我沒中狀元,不過是個榜眼。不成,這春日,我非要走一遭這條道兒。”

“行行行,風和日麗,倒是不礙事,同你賞一賞這條一線天似兒的路去。”

……

車窗外又下起雪來,銀毫似的疏離靜謐。

“大人,大人。”那粗莽大漢在車外喊道。

“什麼事?”蔣延應聲。

“我們傍晚能趕到鄴城。真的要走那條什麼落崖坡的道?”粗莽大漢疑惑的問。

“你是第一次跟著我來,自是同我看看那鬼門關的路去。”蔣延苦笑,“如此算來,我們午時就能進鄴城了。”

外頭的人終於不再多問,直是一行多人到了這落崖坡的道口,探身一望,才驚覺這條狹窄的道要有多危險,誰若是在這裡大聲喊一句話,怕就能引來一場雪崩!

“讓人都棄了馬,下車,我們得用走的。”蔣延命令著,又對身後一席諸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