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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封信。張維留下的。A4紙。潔白。光亮。張狂的字跡。這是封長信。就著昏黃的路燈光,我吃力地讀起來。因為意外,當然,更多的是激動。我的聲音激昂起來,聽起來像是在參加一場朗誦比賽。
卓雅:
我的孩子。原諒我這樣叫你。我喜歡這個親切的稱呼。有了這個稱呼,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徹徹底底地愛你。甚至愛得肆無忌憚。看過網路小說《爸爸,我懷上了你的孩子》嗎?我真的想比你再大些,大到你可以叫我爸爸的年齡。那樣你就可以得到雙份的愛。一份緣自父親,一份緣自情人。
我從你的眼神中讀出了你對我的愛。我近乎感動了。你終於走出了失去母親的陰影,走出了那片血紅血紅的紅得要燃起來的杜鵑林。看到你的進步,我想退縮都難。可我眼前還是飄著那團蒲公英,忽上忽下的。這對你不公平。你總問我為什麼不要你。記得我當時的沉默嗎?我是怕你遭遇不公平。既然不能給你全部,索性裝得冷酷無情。每次抱著你,就像抱著一件我心愛的花瓶。想要你,卻怕把你弄碎。你知道我的痛楚嗎?我們的外表都是一樣的堅強,可內心卻柔軟成了不能表述的文字。進入你年輕芳香的身體,我是痛苦萬分的啊。你喜歡我抱著你睡覺,緊緊抱著你。我害怕看到你暗淡的眼神。小傻瓜,你知道我堅硬的男體貼著你光滑的身子,將要承受多大的折磨嗎?
我從來不與自己不愛的女人Zuo愛。我把自己形容成一個性欲旺盛女人很多的男人,只是想嚇走你,你個傻丫頭,你留下來了。
以前我的睡夢中,只有鋪天蓋地的蒲公英。我的現實生活中,沒有愛情。那個時候我自信,沒有愛情也可以過一輩子。可你出現了。你是我的劫難,應該說是宿命吧。逃不掉的。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愛上你的。是你第一次出現在我的課堂?是你伶牙俐齒地反駁我的話?抑或是每次與你擦肩而過的時刻?甚至是我關上門悄無聲息走下樓梯的時候?我不知道。可我在家鄉的田埂上失神了。再也做不到全神貫注。這預示著我什麼也不能給你。
又是一個師生戀。說來說去覺得自己挺沒良心的。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你說你的夢想是有一本文集,一個兒子。很抱歉我不能幫你完成這些。
原諒我早上走的時候沒有叫醒你。後半夜你睡著了,一臉的甜蜜。我就在你身邊寫這封信。本以為我的心中再不會有人能產生倒影,你的到來讓我看到了隱沒在蒲公英苦澀味道後面的愛情。
今天早上我走向車站的時候,太陽曬了我一身。我走向陽光了。你在我的小床上睡著。我雙手合十祈禱你幸福。你天真,善良。這些也許你自己並不知道。原諒我的淡出。就像你喜歡的詩人顧城說的那樣,為了避免結束,我避免了一切開始。
我把紙塊按原來的摺痕疊好,攥在掌心,在馬路邊的花壇上坐下來。頭埋進雙腿,雙手抱住膝蓋調整好姿勢後我就哭了,眼淚從兩腿間掉到地面上,什麼也看不見。
你留一封信給我真的讓我感到意外。我看著那張揚的文字也就滿足了。我是想懷上你的孩子。他像你一樣好看,他像你一樣聰明。最好,他還像你一樣痴情。可以愛一個人愛到決絕而又徹底的程度,這只是我一個奢侈而華麗的夢。即使實現不了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知道你退卻了我也該下場了,這個故事也該結束了。我獨自一人行走在夜色裡,卻不肯融進這份接近虛無的黑色。人在路上,總是孤獨的。我只是想多走一會兒,在這個擁擠的小城裡聞聞你殘存的味道。
我其實對這個斑斕的夜晚有些反感。它擺著一張老謀深算的臉,把我的故事拿個純棉布的手帕包起來。我走一路它就抖一路給我看。有些人有些事是我不想在另一個地方見第二遍的。它也不管不顧地把它們一股腦兒整出來。這不,杭愛還是擠著時間趕在這場演出結束之前晃出來和大家打了個照面。
杭愛是出來買柚子的。見到我他還是愣了一下。我本來以為如果不想和某些人見面,我就可以不和某些人見面。我本來以為我也做到了。很久很久了,我的確沒再見過杭愛。我們近在咫尺卻又遠無涯際。可命運還是比我強硬,它安排了這次見面。讓我意外也讓杭愛意外。生活如戲。我只能這樣感慨。
卓雅,是你嗎?杭愛手中抱著一個黃燦燦的大柚子。就如我先前在校門口小攤上買的一樣大。原來他也喜歡吃柚子,只是我一直不知道。
我靜靜地看著他,然後點頭。
路燈把我們的影子拉得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