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
一個刀尖從門縫裡插了進來,想必那人已不耐煩撬了,直接落刀砍了下去。門閂應聲落下,那人一腳踹開大門。路過在他踹開門的瞬間將手中的椅子朝對面窗戶用力砸去。
“哪裡跑?”那人低喝一聲縱身朝飛出窗外的影子追去。路過則瞅準時機發足朝門外跑去,直奔丁典房間。
“丁兄弟,開門!”
門應聲而開,丁典早被隔壁的動靜吵醒了。“路兄弟,出了什麼事?”
路過沒空理他,朝他房裡鑽去,道:“借我躲一下。”正說著,後面知道上當的夜賊已經追了過來。路過“啊喲”叫一聲,高喊兩聲:“有賊!有賊!”然後鑽進了丁典房間。丁典一馬當先,立刻挺胸上前,攔住了夜賊。
“藏頭鼠輩,也配在此猖狂?”
夜賊大怒,明晃晃的單刀劈下去,虎虎生風。丁典看清來勢,不慌不忙反手去拿他手腕。夜賊一驚之下,這才發覺這個攔路人功夫不弱。他半路迴腕,刀勢立改,由下向上反挑。丁典依然是不慌不忙,不閃不避,仍舊去抓他手腕。
夜賊這下知道遇見了高手,不敢再大意,一把刀使得沉穩無比。丁典卻不讓他這麼沉穩,他雙掌對單刀,在刀光中穿梭,絲毫不因對方兵器之利而處下風,但要立刻將對方拿下,卻也不能。
兩人從門口鬥到走廊,又從走廊鬥到院子。雲重月黑,都看不清對方,只憑著對方來勢各自應付。那夜賊暗暗驚訝,丁典也是不敢大意,各自猜著對方來歷。
就在這時候,天空忽然一亮,映照出對方臉孔都是一清二楚。那夜賊驚了一驚,想起了什麼,失聲叫道:“丁典,原來是你!”
聲音一出,天邊一道驚雷,頓時將他的喊聲吞沒。
丁典被人喚出姓名,怔愣之下,立刻殺氣頓起,手上動作瞬間快了。那夜賊不敢戀戰,呼呼連劈幾刀,刀刀只劈半招即便收回,撐得上一陣後,一腳踢過去,卻是虛晃一招,然後藉著夜色遁跑了。
豆大的雨點立時落下,丁典想起了房裡的路過,不敢放任去追,回到客棧。
“丁兄弟,出了什麼事?”水岱聽到動靜已經起來了,正提著冷月劍要追出來。
“有……夜賊。”丁典語有保留,不敢細說。“被我發現,已經趕跑了。”
路過聽到對話從房裡出來,問道:“可有見到他長什麼樣子?”
丁典搖頭,道:“那小賊戴著面罩。”
路過皺起了眉頭。蒙面人?他在這裡認識的人沒幾個,誰這麼多此一舉?
“半夜行兇還戴面罩,必是做賊心虛。”
路過立刻把客棧夥計叫了來。夥計睡眼惺忪被人從夢中挖起來,心情不好直嚷冤枉:“我們‘望江客棧’是老字號,整個漢口誰人不知?住在‘望江客棧,人身財產有保障。客官休要胡亂坑人,壞了我們客棧的聲譽!”
丁典一提起那夥計就知道絲毫不懂武功,搖頭道:“那人武功高強,不可能是客棧的人。”
“武功高強還用迷藥?”路過沒好氣地讓那夥計走了。真是氣煞人,居然連個下三濫的小嘍囉也敢犯到他頭上來了。偏偏要不是他的小鸚鵡,要不是他百毒不侵,他還真可能稀裡糊塗就送了性命。
水岱道:“剛才我似乎聽到有人喚了一聲‘丁典’,丁兄弟的名字莫非就是丁典?”
丁典知道既然被認了出來,再隱瞞也沒什麼意義了,當下哈哈一笑,道:“不錯,我就是丁典!”
轟隆隆,路過覺得四面都是刀槍劍戟影,磨刀霍霍聲。
大雨下了半夜,早晨還淅淅瀝瀝不肯停。遠處江水氤氳,一派朦朧如畫。只是近處就不怎麼好看了,路上行人不多,倒是泥濘滿地,猙獰無比。
路過坐在窗邊,望著外面的風景。水笙坐在旁邊幫他磨藥,問:“神仙叔叔,你這藥做好後,是不是用水化開,給人吃下去,就能起死回生了?”
路過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昨晚丁典被水岱認了出來,他本來想連夜隱匿,結果還是乖乖地留了下來。這場大雨是原因之一,再來丁典一身傲氣,居然不肯當縮頭烏龜,三來,在水岱眼皮底下開溜也不是那麼容易。最後,他自己也憋著一口氣。他是誰?名動天下的路大俠,他要走,自是要大大方方地走,誰敢留他?
可惜,他還是沒出息地想偷偷溜。
視線裡忽然裡走進了一個白色的影子,路過立刻被他吸引住了。
外面雨雖然不大,但人們都穿著蓑衣往來迅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