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芳華聽到這兒,不由握住嘉輝的手問:“那他真的再沒回來過?”
嘉輝搖搖頭:“沒有吧!至少他沒來找過我和我媽。如果他回來看爺爺的話,以他老人家的脾氣,是不會認他的!”
芳華自己從小是被家人呵護著長大,實在難以想象一個沒有父親的小孩是怎樣在旁人的眼光中成長的。畢竟十幾年前,離婚而產生的單親家庭還是很少見的。
她緊握著嘉輝的手說:“那你恨你爸嗎?”
嘉輝苦笑:“我對他完全沒有印象,他走的時候我才兩歲。要說恨,小時候在木城我被別的孩子取笑的時候,我是恨過他,因為他是木城的恥辱,是我的恥辱。
可後來大了一些後,我就想通了。我小時候恨他,其實是因為我內心深處還需要一個父親,所以才會恨他不履行父親的責任。
但現在,我已經變得強大了,我說的是心靈的強大,早已不需要所謂‘父親’的引路。我不需要他,也就不在意他,自然也就不恨他。”
難怪嘉輝少年老成,原來都是拜他的父親所賜。哦,嘉輝這可憐的孩子!
芳華看向嘉輝的目光不覺中充滿了憐惜。
嘉輝感覺到了,微笑著反握住芳華的手說:“我說這些不是要你同情我,我只是想告訴你,這世上是有像我親生父親那樣會變心和不負責任的男人。但是也正因為他,才讓我從小就知道,一個男人不該讓女人傷心。我雖然身上流著那個人的血,但我是絕不會和他一樣的。我只想要你信我。”
芳華有點侷促:“我沒有不信啊!”
嘉輝凝視芳華的眼睛,說:“我知道你還不信。沒關係,我會慢慢讓你相信。不過,以後你最好還是少看點亦舒的書吧。”
“啊?!”芳華一愣。
嘉輝笑了笑:“我在你家住的那個月,早就看見你書架上的言情類小說只有她一個人的。當時我就翻了幾本,後來又看過幾本。我想你受她的影響太深了。”
芳華有點暈,這人怎麼這樣啊?一點不正大光明。她辯解道:“我只是欣賞她寫的小說罷了,這沒什麼吧?”
嘉輝搖頭:“我看過幾本,覺得她的文筆雖然還可以,但情節大同小異,不至於讓你要買二十多本來欣賞吧?我看到你在書上反覆畫線的句子,都有點獨善其身的傾向。什麼‘女人的歸宿便是健康與才幹’、‘一個人終究可以信賴的,不過是她自己’、‘我要什麼歸宿?我就是我的歸宿’……”
芳華很尷尬:“啊?你怎麼記這麼清楚?”
嘉輝一揚眉:“你不是常說,我是影印機的記性嗎?”
芳華語塞:我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不過你也別把那記性用來記言情小說啊!
嘉輝看她不說話,又“語重心長”地說:“芳華,亦舒說的那些話雖然沒錯,但是太灰色了,不適合你。那樣的話是歷經滄桑的人才說的出來的,如果我媽喜歡看這種書,我不奇怪。可你不應該啊!看看你爸**例子,他們不是挺好的嗎?怎麼他們就不能讓你相信愛情和婚姻是可以天長地久的呢?”
芳華沉默:我曾經就是信了他們的例子,以為做到天長地久並不難,可是現實卻告訴我,那是很難的。沒有一個好的對手,是無法下出一盤精彩的棋局。
她抬頭看著嘉輝,心想:他可能是個好的對手嗎?
想到剛剛嘉輝絮絮叨叨的話,她又不由翹起了嘴角:真是囉嗦,要是和他做對手,那還不被他囉嗦死。
嘉輝見芳華微笑不語,還以為她被自己說動了,也就不說了。
梁嘉輝同學本來也不是多話的人,但自從遇到林芳華這個命中的剋星,就是忍不住有很多話要囉嗦給她聽。連他自己都詫異,難道這是把十幾年積攢的說話癮都發洩出來嗎?
又是一陣早春的清風吹過,嘉輝問芳華:“冷嗎?回去嗎?”
芳華指了指滿山野的青青麥苗、黃黃菜花說:“再看一會兒。”
嘉輝“嗯”了一聲,伸出右臂將芳華攬在懷中。這次芳華沒有掙扎,不但頭歪過去靠在嘉輝肩膀上,還伸出雙手環抱嘉輝的腰讓自己靠得更舒服一點。
這一難得的主動讓嘉輝都有一點受寵若驚了,但他也只是再將芳華摟緊一點,沒有更多的動作了。因為他怕自己進一步的動作,會讓芳華好不容易放鬆一點的心防又關上了。
芳華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樣子,不由心裡有點酸澀:
這麼好的人,誰家姑娘有福“娶”了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