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輿論幫了她的忙?”
“這也是原因之一,此外,為她辯護的律師的有力辯辭也起了很大作用。”
“是怎麼辯護的?”
“阿部定和吉藏兩人是真心相愛的,而且在性方面是幾萬人中也未必有一對兒的罕見之合,所以,在愛的極致發生了熱烈過火的行為,不應判為一般的殺人罪。
這番辯辭引起滿場譁然。“
“幾萬人中只有一對的罕見之合?”
“就是說在性方面很合拍。”
凜子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下身緊貼著他說:
“那我們呢?”
“當然是幾萬人中的那一對兒嘍。”
愛情當然不可缺少精神上的聯結,但肉體方面是否合拍也很重要。甚至於有時精神上的聯結並不那麼緊密,肉體上由於十分迷戀而無法分開的。
“怎麼能知道合不合呢?”
“從外表上很難判斷。”
“和不合拍的人生活在一起真是一種不幸。”
凜子自語道,似乎在發洩對丈夫的不滿。
“不合的話,一般人都怎麼辦呢?”
“有點兒不滿的話,有的人忍耐,也有的人以為本來就是這樣。”
“看來還是不知道為好啊。”
“也不能那麼說……”
“我真不幸啊,是你教給我不該知道的東西的。”
“喂,別瞎說噢。”
突然的風雲變幻使久木感到惶惑,凜子接著說:
“這種事跟誰也沒法說呀。”
因性方面的不滿足而合不來的夫婦,對別人難於啟齒,最多說些“不能控制自己”或“太多情”等等來掩飾。
“我真羨慕在性的方面合拍的夫婦,能那樣我就別無所求了。可是我卻和別人合得來……”
久木也深有同感。
“一般很難遇到像咱們這麼合諧的,你遇見我多幸運啊。”
現在也只能這麼說說相互安慰了。
看了下表,過了十一點了。
偶然談起阿部定的事,沒想到說了這麼長時間。
外面的大風仍在猛烈地颳著,雪停了,明天可以回東京了。十點要去公司,明天必須早起。
久木翻了個身,打算睡覺,凜子有點不好意思地問:
“那個吉藏挺強的吧?”
久木意識到凜於是在拿他和吉藏進行比較,便照書上說的答道:
“確實很有兩手,不僅精力過人,而且,能長時間控制自己使女人滿足。阿定說他是她所知道的男人裡最棒的。”
“就為了這個把那東西割下來的?”
“她交代說‘它是我最喜愛的寶貝,不割去的話,他老婆就得碰它’,阿定不想讓任何人觸控它。他的身子雖然留在了旅館,但是隻要把它帶在身上,就覺得總是和吉藏在一起,不會感到孤單的。”
“她真夠坦率的。”
“至於為什麼用血寫那幾個字,她說‘把他殺了的話,就會覺得他完完全全屬於自己了,想把這個告訴大家,就寫了各人名字中的一個字’。”
“你是在哪兒看到這些的?”
“檢察官的調查記錄裡寫得清清楚楚。”
“我想看看。”
“回去以後我拿給你看。”
久木說完,便在凜子的陪伴下,安然入睡了。
夜裡,久木夢見了阿部定。
好像是從日光回到淺草後,阿定站在通向商店街的小路上看著自己,雖然上了年紀,卻依然膚色白皙,風韻猶存。自己正看得入迷,她忽然消失在人群中了。
凜子也夢見了阿定,有許多人在圍觀她,自己也去看熱鬧,結果被警察趕開了。
兩人同時夢見同一個人是很少見的,但久木在淺草這種熱鬧的地方夢見她,並不是偶然的。他曾聽一位老編輯講過,戰後不久,阿定在淺草附近開了一個小小的料理店,據說雖然上了點年紀,仍然顯得年輕美貌,不減當年。可是後來,她受不了人們好奇的目光,不久離開了淺草,音信皆無了。
“如果她還活著的話,多大年紀了?”
昭和十一年她三十一歲,應該九十歲左右吧。
“也許還活著呢。”
從編纂昭和史的角度上說,久木很想見上她一面,可又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本人不願拋頭露面,就不好強求,再說,她的心情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