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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我走在聶唯陽身邊,低頭看自己駝色的小皮靴一下一下踩在還有水漬的碎磚路上,從眼角打量他因為手插在大衣口袋裡而微微彎曲的手臂。他黑色的雪蘭呢大衣平展挺括,使得他連胳膊彎曲的線條都很好看,好看到——讓我想把手挽到他的臂彎裡去。

好吧好吧,我承認,我從來也沒有過跟異性一起走在街上的經驗,現在叫我主動去挽他的胳膊,真的莫名緊張。又偷偷瞄他的胳膊一眼,嗚,真的好想好想。

我摸摸鼻子,吸口氣,恩,床都上了,該看的都看了該做的都做了,還在這裡扭扭捏捏未免貽笑大方,好,來,上吧!

我伸出手去,做出輕鬆隨意的樣子把手伸向他臂彎裡去。

他卻在此時抬起胳膊來,往我的肩上摟去。

兩個人的手在空中相碰,我看著他,在他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情緒,想必他也看懂了我的,因為他也忍不住微笑起來,然後他拿起我的手,一起放進他的大衣口袋裡去。

他的手,很溫暖。

我用另一隻手摸摸鼻子,又摸一下,終於還是“噗哧”笑出來,媽的,這這這,太純情了吧?

“怎麼?”他問。

我笑:“我在想我們,似乎每次在一起都是在床上,結果到了現在,什麼都做了,卻連最普通的約會散步都沒有過呢。嗯,這樣子,真有點戀愛的感覺了啊。”

他挑起眉,側頭看著我。

我聳聳肩,對他伸伸舌頭:“好吧,我承認,我有點緊張,這樣子跟你走在外邊,好像一種宣告,一種證明或者說一種儀式什麼的,跟我們私下在一起的感覺不一樣,更像一般意義上的……”

他停下腳步,輕輕嘆口氣,然後用另一隻手托起我的下巴,俯身吻下來,我的喋喋不休被打斷,臉頰微微熱起來。

他離開我的唇,用手指輕輕刮我的臉,微笑:“小東西,你喜歡,我們也可以經常出來,雖然我覺得在床上沒什麼不好。”

我白他一眼,唉,男人。

我以為會跟他到琴房之類的地方,沒想到卻來了圖書館。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搬了高高一疊厚厚法文原文書在桌子上,我說:“我以為你的課程就是唱唱歌彈彈琴寫寫曲子什麼的。”

“嗯,這是戲劇文學研究。要成為優秀的聲樂家,必須對戲劇藝術有深刻的理解,這門研究課是必須的。”他一邊慢條斯理地解釋,一邊開啟筆記本,“寒假結束前我要把這門課程結束掉。”

我把頭擱在交疊在桌面上的胳膊上,側臉看著他。

他開始專注地翻閱資料敲打鍵盤,修長的十指輕捷地跳躍。陽光從高高的哥特式花窗灑進來,給他的黑髮和肌膚上籠上淡淡金輝, 我直直地看著他,竟移不開目光。

他忽然停下來,嘆了一口氣。

我眨眨眼,他已經俯身過來,結結實實吻上來。

“被你這樣看著我什麼也做不了,讓你過來真是錯誤的決定。”他低低嘆息,“小野貓,我們回去吧。”

我失笑,拍開他亂摸的手:“小心你縱慾過度,精盡人亡。我去那邊翻翻書,你自己忙吧。”

對他的影響力令我的女性虛榮心小小地滿足,我在書架間隨便翻看書本,忍不住地微笑。

轉了兩圈,我又朝聶唯陽坐的地方看過去,咦?我眨眨眼睛,再看,沒看錯,在聶唯陽身邊,我坐過的位子上,坐著一個酒紅色捲髮高鼻深目的漂亮女孩。

胸口有奇怪的感覺。我不會吃醋,當然不會,聶唯陽的狀況我很瞭解,況且他沒攆人,不也說明她對他沒有影響力麼?

那麼,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是為什麼?

恩,就好像你家裡有一張漂亮的毯子,平常都是你在坐,但是突然有一天有人跑過來,毫不客氣一屁股坐在你的毯子上——Ok,我知道這個比喻不太恰當,可它就是這麼回事——你當然知道那毯子還是你的,它不會站起來跟那個人跑掉,但是你就是會不舒服。

忽然同情聶唯陽,他原來甚至不知道我這張毯子會不會站起來跟人跑掉。

巧遇

那紅捲髮女孩似乎和聶唯陽認識,大約是同學?她傾身跟聶唯陽說話,笑靨如花,長長的酒紅色捲髮拂到他的肩膀上。

我放下手裡的書,走過去。

我對我自己說,我真的不是在吃醋。

吃醋,或者叫嫉妒,一般是帶有攻擊性的心理狀態,而我可沒有任何暴力衝動,我只是想要告訴別人,嘿,這張毯子有主了,不要以為可以隨便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