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天河回過身來,見婁驥滿面春風,立在面前,笑著說道:“我妹妹回來了!”
蒲天河“噢”了一聲,婁驥含笑道:“我已告訴了她,交了你這位至友,本想叫她立刻來見,只是她騎了一天的馬,又未梳洗,不願來見你,怕你笑她……”
說著發出了一片朗笑之聲,蒲天河簡直不知說什麼才好,只望著他不發一語。
婁驥笑聲一斂,又道:“舍妹聽說我交了好朋友,高興不已,我也曾大概說了你失寶經過,想不到她一口答應,明日同我們共同前往白雪山莊,有她相助,我們就方便多了。”
蒲天河極不自然地笑了笑道:“怎敢勞動令妹,就請大哥代我回謝一聲,就說你我二人之力已足夠了!。
婁驥面色一沉道,“兄弟,我覺得你不必如此見外,你如這麼說。我也不願再多管你的事了!”
蒲天河見他發怒,甚感過意下去,當下賠笑道:“大哥你誤會了,我實在是……”
婁驥才改怒為笑道:“你不要多說了,你是不明白我妹妹這個人,其實她這人是最難說話,你如以為她愛管閒事,那就錯了,想不到竟會對你如此,真令人出乎意料之外!”
這幾句話,說得蒲天河臉色大紅。
想到了昨日情形,他真是有些無地自容,當下把心一硬,冷冷一笑道:“我蒲天河蒙大哥如此深恩厚待,己感百死不能謝恩,至於令妹這番好意,我實在不便接受。大哥,你總不能強人所難吧?”
婁驥微微一怔,遂笑道:“也好,我就把你的話原樣轉告,囑她不必多事就是。”
蒲天河硬下心來,苦笑道:“我是不敢驚動!”
婁驥道了一聲:“好!”
說罷猛然轉身而去,蒲天河似覺出他語氣有些不善,忖想:也許他是生氣了,當下正要解說,婁驥已出房下樓而去!
蒲天河心中好不愧疚,可是轉念一想,如果為此果真能死了那姑娘對自己的心意,何嘗不好?只是婁驥不知前情,難免有些怪自己不知好歹!
過了不久,阿力進室送飯。
蒲天河本是與婁驥共餐,見他這時只送了自己一份,不免動問,阿力結結巴巴道:
“小姐回來了……”
蒲天河想了想,問道:“你們小姐昨天不是已回來了?”
阿力只是嘻嘻發笑,卻不明所以,蒲天河也不再多問。吃了一頓悶飯。
飯後,他拿出了婁驥所畫的那張路圖,仔細地看了半天,仍然有些不懂,又等了婁驥半天,不見他來,一個人就沉沉睡去。
這一覺醒來,卻發現房內異常安靜。
只見書案上,多了一大瓶山茶花,自己散亂的衣物,竟為人整理得規規矩矩,就連窗下的軟簾,也似為人重新整理過,輕輕地用小銀絲吊著。
蒲天河不由心中暗自稱了一聲奇,忖道:“這是準做的呢?”
如果說是阿力,他又怎會在自己睡中,做這些事情,再者,他那種手腳,焉能不會驚動了自己?
如果說是婁驥,他又怎會如此細心地為自己做此瑣事,真正的令人奇了。
方自思忖入神,卻聞得門上有人輕輕以指叩道:“蒲少爺醒了麼?”
那聲音分明是女子,蒲天河不由心中一動,忙自下床,理了一下衣服道:“是哪一位?”
說著忙自開門,卻見門外所立竟是阿秀,只見她梳著一雙油光黑亮的大辮子,衣著甚是樸素。
見了蒲天河,她微微紅著臉笑道:“小姐命我送東西來的!”
蒲天河頓時怔了一下,阿秀已自步入室內。
她手上託著一個紅漆木的蓋盤,進室後放在了桌上,然後輕輕揭開了蓋子。
只見其中,竟是碗口大小的四枚鮮桃!
如此季節裡,能見到這種果子,倒真正出乎他意料之外!
阿秀微微笑道:“我們小姐說,這桃於是她親手自星星峽友人處採得,一共只有十個,因知道蒲少爺是我家相公好友,所以叫我送來與蒲少爺嚐嚐新!”
蒲天河不由大是為難,道:“這個,我實在不便收受……你還是拿回去吧!”
阿秀杏目一凝道:“那怎麼行呢!小姐叫我送來……莫非你覺得不好吃麼?”
蒲天河搖了搖頭,正色道:“我與你家小姐素昧平生,實在不便收受,你還是退回去的好!”
阿秀一呆,道:“好吧,蒲少爺既然不收,那我就拿回去……”
說著杏目一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