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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蒙古人吃食豪飲,一個個體魄強壯,入睡之後鼾聲如雷,再加上馬糞臭、汗臭,蒲天河實在是消受不了。

他轉過身來,見木尺子閉目安睡,也不知他睡著了沒有,這幾天為了兩箱寶珠,這老頭兒幾乎都要發瘋了。蒲天河也不便叫他,就自己坐起來,拉開蓋在身上的獸皮,輕輕站起來。

藉著帳篷上的一葉天窗,可以窺見當空的月色,蒲天河不禁興起了一些雅意來。他輕輕地揭開了皮門,步出了帳篷,只見星月下的帳篷,就像大漠裡的沙丘。

蒲天河順著沙地向前走,行了約有一箭之地,面前是大片的綠洲地帶,翠草盈尺,一邊是緩緩而流的帶水。

遠處吹來的夜風,使得草原上興起了波浪,這調調兒,頓時使得蒲天河憶起了江南歲月,彷彿置身在江南的田陌道上,眺望著起伏的禾苗,只是這麼開曠的大地,這麼低矮的穹空,卻是江南內地所沒有的。

正當他睹景思情的當兒,忽聽得身後一聲悶吼,一隻灰色的大狗,驀地向他背後襲來。

蒲天河一個閃身,差一點為這狗的前爪抓上,他不由吃了一驚,正要用重手法,把這隻狗傷了,就聽得有人喝叱著,把狗趕跑了。

蒲天河看趕狗的人,乃是主人的第三個兒子,名叫“烏克蘭術夫”,這時見他一隻手提著燈籠,背上揹著大刀,蒲天河知道他們父子都會說漢語,當時就笑道:“少東主怎麼沒有睡?”

烏克蘭術夫笑道:“我查夜,每夜都要起來幾次……咦!客人你怎麼不睡呢?”

蒲天河笑了笑,搖頭道:“睡不著,想出來走走!”

烏克蘭術夫張嘴一笑,用生硬的漢語道:“你們漢人真奇怪!”

說罷,他拍了拍蒲天河的肩膀,用手向前面指了指說道:“從這裡走,有個好地方!

很好看,有花有樹,只是你不要走太遠,那一邊是哈里族,哈里族的人都不講理,你要注意!”

蒲天河點頭笑道:“我知道,你放心,我不過是隨便走走而已!”

說罷,他就順著烏克蘭術夫指處,慢慢走下去。走過了一道河堤,只覺得四外吹來的寒風,令人有些禁受不住,這才發覺自己出來時,忘記了多帶一件衣服,本想回去再拿,又恐驚擾了他人,當時忍著冷風,繼續往下行去。

他走過了這沙堤,眼前的草原更為開闊,而且草也更長,風吹草動,正應上了“戽律金”的那首好詩:“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底見牛羊。”

只不過,這時候,草原裡沒有牛羊罷了。

蒲天河記得烏克蘭術夫說過,前面有花有樹,不覺大步向前行走。在一排乾草堆後,果然他發現了一個窄長的水池,池上停有一艘畫舫。

水面上,滿是綠油油的荷葉,這個時候,荷花多已開滿了,有的已結了蓮蓬,有的還婀娜打著朵兒,小風過處,傳過來沁人心肺的清芬。

蒲天河乍然看見了這種景緻,不禁心神為之一爽。

此時此刻,明月高懸,四野肅然,那蓮池中的畫舫為風吹得滴滴溜溜在水中打著轉兒。

蒲天河一時興起,遂騰身掠在了那艘畫舫之上。

這是一艘硃紅色的畫舫,設製得十分精巧,兩頭高高的聳起,有點像是內地的龍舟,只是比龍舟要大得多。

蒲天河悄悄來到船上,並不向艙內行去,他只在船頭的一張椅上坐了下來,目光欣賞著池內荷花。

忽然,身後一人嗲聲道:“你是誰?來這裡作什麼?”

蒲天河不由大吃了一驚,他作夢也不會想到,這時候船上,竟然還會有人。

當時他猛地轅過身來,見艙門口立著一個姑娘。

這姑娘十七人酌年歲,梳著一雙長長的辮子,上身穿的是一件月白色的肥袖衫,外罩牛皮小馬夾,下面卻是細皮馬裾,足下是一雙帶有馬河的小靴子,全身上下,一副疾裝勁服,看來是英秀脫俗。

這時候,這個姑娘正用一雙烏油油的大眼睛打量著蒲天河,面上甚是驚異。

蒲天河窘笑了笑道:“真對不起,我還以為這是一艘無人的空船呢。既如此,我下去就是!”

說罷正要騰身下船,卻又發覺當著生人展示武功不便,當下苦笑道:“姑娘可否將船划到岸邊,容我上岸。”

少女聞言,怔了怔,才搖頭道:“你能來,就不能去麼?要戈!你自己劃!”

蒲天河面色微紅道:“是!是!”

說罷就走到船尾,方自拿起長篙向池中點去,忽然覺得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