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心裡仍然很擔心,手緊緊拽著拓跋嗣的衣袖不放,“皇宮現在是什麼情形?我……我阿爹他還好嗎?”
拓跋嗣看她萬分焦急的模樣嘆了口氣,“你莫要擔心,他們都沒事,戰局發生了一點變化,你父親已經率軍退出皇宮與長幹裡的蕭軍會合。”
“退出皇宮了?怎麼會這樣?”雖然得知容玥他們都沒事心中已是稍安,但是仍是為戰局擔憂不已。
“你乖乖躺下歇息,我便告訴你詳細的情形。”
寶珞依言躺好,睜大眼睛露出溫順的神色歪頭看著拓跋嗣,一副裝乖聽話的樣子,靜靜等著拓跋嗣開口。
原來,容玥與蕭軍結盟後在蕭定邦調兵遣將的時候走漏了風聲,傳到永王那裡。永王派兵包圍了太尉府欲扣押蕭定邦家人以作威脅,卻發現府中家眷已然撤離。大怒下封鎖城門將蕭軍擋在城外,更為猛烈的攻擊皇宮。
卻在同時,八百里加急傳來邊關臨危的訊息,西部邊城遭到漠北高車部土谷渾國五萬大軍突襲,已攻佔晉西郡,朝著益州長驅直入。此番變故不排除是永王與土谷渾國達成的協戰策略。於是容玥毅然棄守皇宮,皇城外在蕭軍接應下順利帶著兩萬人馬撤出皇宮,與蕭軍會合。
而容玥下令正在趕往京城的蕭薺、蕭遊大軍折返邊關,驅逐土谷渾國的大軍進犯。
容家軍與蕭軍此刻正包圍了皇城等待東伯候與長樂候抵達京郊後全軍圍攻皇城。幾日下來已成僵持之勢。
而永王劉邑釜在皇城內自立為帝,稱少帝,年號“景平”。
而城外的大軍也已宣告天下皇帝遺詔,奉劉邑玥為太子,率領各路大軍討伐偽帝。
雪落卷殘雲(二)
景平元年元月,宋太子劉邑玥將圍攻京城的大軍分為四路,全面把江洲軍圍堵在皇城之內,雙方兵力相當,展開了持久的攻城戰。
蕭容兩家家眷均已安頓在蕭太尉宗親掌管的吳興郡內,大軍毫無後顧之憂。
皇城內,宋少帝對凡與蕭容兩家有牽連的文臣武將,仕族、百姓進行了慘絕人寰的大屠殺,血漫護城河。一時間,兵荒馬亂的京城人人恐慌不已,千方百計想逃離京城。宋少帝又下令凡私自離城者均視為叛逃,就地斬殺。兇殘暴戾的行徑令人髮指,卻又無人敢諫言。
容玥將皇宮戰役剩餘的八千容家軍、四千御林軍、八千禁衛軍合編為天璣軍,降漣、夙摩掌主副帥旗,御林軍與禁衛軍又分編入原容家軍的十二營中由天罡十二將統領,繼續發揮這支軍隊無堅不摧,震撼朝野、威力無比的陣法戰術。城中屢屢欲突圍而出的江洲軍不時落入精心佈置的埋伏陣中,大小戰役敗仗連連,苦不堪言,索性死守皇城不出。
左護法隨雲帶領其餘分散各地的天機閣成員亦是活躍於南北朝各州郡,散佈太子玥天璣軍乃皇命所歸的正義之師的言論,以及將偽帝勇王逆天而行,殘暴無仁,覬覦王位,弒君殺父,天理不容的罪狀紛紛數落於天下。
鋪天蓋地的言論牽動了天下文人學者赤誠之心,紛紛筆銖討伐少帝偽君欺民,聲援太子玥之義舉。漸漸在民間流傳開來,連各地大小說書館、戲班也將少帝弒君殺父編撰誇大搬上了舞臺,傳遍大街小巷。
寶珞青梅竹馬的至交阿西與童虎亦加入了天璣軍,跟隨著主帥降漣衝鋒陷陣,立下戰功無數,多年以後,終是成為了南朝大軍主將。梅朵則是加入了心宿統領的營隊,並肩作戰,生死相隨,成就一段佳偶天成。
冬季的暖陽總是令人感覺舒適愜意,晴空裡淡淡的雲層被微風吹得虛無縹緲,透出湛藍清澈的天幕,藍天碧水,水鳥棲息嬉戲,湖面氾濫起一片波光粼粼。幾場瑞雪後梅林樹梢壓著沉甸甸的積雪,真真是“梅須遜雪三分白, 雪卻輸梅一段香。”
梅林幽香清爽,寶珞倚坐梅樹下,眼睫微掩,難得拓跋嗣帶了她出來透氣,幾日裡悶在屋中已是煩躁至極,出得來方知身處在京城西郊外一片野生梅林中的別苑,仿如世外桃園,遠離硝煙塵埃。
一身厚重石榴色糕毛緞裘襖,海狸子銀白披肩在暖陽裡有些微悶熱,可若不是裹成這個樣子,拓跋嗣是不會准許她走出屋外的。幾日來寶珞溫順恬靜,沉默寡言。
拓跋嗣亦將每日燕雲十八禁尉打探到的實時戰況告訴寶珞,她從他細細的描述中也聽得出自負的拓跋嗣對容玥的戰略佈陣亦是由衷的佩服,每每說起的時候都對天璣軍武器驚人的爆發力感到疑惑不已。寶珞也不瞞著他,將火藥與冷兵器的相互配合一一道來。直聽得拓跋嗣驚訝萬分,實在是小覷了這個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