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的局勢看得清清楚楚。
“蕭將軍,為人臣者又豈能如此置身事外?永王弒君謀逆,忠君者定當誅之而後快,還望蕭將軍當機立斷出兵勤王。”容玥也知道曉以大義對蕭定邦來說實在是疲弱無力,他定會審時度勢某之而後動。
蕭定邦目中一閃冷厲之色說道:“我蕭家上祖原是封地諸侯,這蕭家軍亦是代代相傳直屬蕭家,乃父輩多年打拼下來的精魂,才有今時今日的規模,這一兵一卒均為蕭家永固的基業,自然不能憑一念之仁行事。必要時擇勢而為,也屬無奈之舉。”
“如若永王與老夫結盟,必是在此戰中佔了絕對之優勢,用最小的損失便能達到更強盛穩固的地位。而與賢侄結盟,對付這六萬驍勇善戰的江洲軍,這戰事完結之期實難預測,我方損失也必不可少,賢侄若是站在老夫的立場,又該如何抉擇呢?”蕭定邦果然是老謀深算。“老夫是斷不會將蕭家置身於沒有任何約定保障的局面。”
“但老夫亦乃重信守承諾之人,如若賢侄也能履行上祖遺訓,蕭某就算赴湯蹈火,亦是萬死不辭。”他話音一轉,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蕭定邦忽哈哈一笑,拾起桌案上的碧綠如意符,臉上神色複雜。
“這如意符實乃兩件拼合而成,一為龍符,一為鳳符。而賢侄想要之物老夫早已雙手奉上,只是賢侄不肯收而已。”他撫須輕笑。
容玥與寶珞均是聽得茫然,不知他所說之意。這如意符渾滑光潔,前後兩面雕刻著龍鳳。莫非竟是拼接而成?
只見蕭定邦不知如何輕輕一旋,半掌大的如意符竟然從側分成了兩塊翡玉牌符,而其中那塊龍符內里居然還鑲嵌了一塊令牌。閃閃金光刺得帳頂上的寶珞眼睛不由得眯了起來。
蕭定邦說道:“這塊龍符中的令牌便是我蕭家軍的將令,全軍上下無一不聽令行事。賢侄若是接受龍牌,即是認可了盟約,蕭家軍上下自然任由四皇子差遣,不敢有違。”
疑?雨水怎麼變成了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冰粒,和著雨水滴滴嗒嗒的打在帳幕上,像是天上的雲朵被打碎了紛紛落落灑向人間。寶珞用力壓制自己才不至於在帳頂上發起抖來,好冷,似乎凍得心上的血液也凝固了。璀璨的雙目此刻眸色迷離,漸漸暗淡。
容玥忽霍的站起身來,向蕭定邦拱手說道:“蕭將軍,小侄實在是有負您與家母的期望,容玥心中已有情定之人,萬不可斷送了蕭小姐的幸福,如若容玥薄情寡義,相信蕭將軍亦是不齒於在下吧。”
蕭定邦哈哈大笑起來:“老夫還道是甚麼不得已的理由呢,大丈夫三妻四妾又有何不可?我家凝兒對賢侄的心思我做父親的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她嫻淑大方,自是不會去計較。只是這名份上凝兒必須為正房。”
“蕭將軍,小侄自是明白其中道理,只是不能如此為之,人生在世,總是有不忍也不能傷害的人。”容玥目光清冷卻也毫不猶豫。
“四皇子果然是有情有義,可是賢侄可想過顧全一人所要揹負的後果嗎?皇宮一役若是敗北,千機閣與容家家業必遭重創,如果你願意毀掉馨蕊畢生心血,老夫無權干涉。守護蕭家是老夫畢生之責,而振興容家你亦是責無旁貸。此不顧家為不孝。”蕭定邦言辭咄咄,卻是擲地有聲,字字穿透容玥心胸,痛得窒息。
蕭定邦聲音越來越大:“且宮內誓死追隨的眾將士,四皇子可有想過他們又會如何?父仇明知可報而不為乃不忠不孝。置眾將士生死於不顧而為不仁不義,能捨自我而取大義者方為蓋世英豪。”
蕭定邦舉起手中的將令,冷厲的目光盯著容玥一字一句慢慢說道:“是四皇子毀信在先,那便怪不得老夫背棄與馨蕊夫人之約定了。”
寶珞聽聞不禁全身一震,屏息忍術即破。帳內的兩人立刻發現帳頂伏有人。蕭定邦一掌揮向帳頂,寶珞已是有所防備,一個閃身,在蕭定邦撕裂帳頂時飄然落下立在帳中。
“珞兒……”眼前人烏黑斗篷遮面,容玥卻一眼認出她是寶珞。
寶珞面向蕭定邦,一把扯去身上斗篷扔在地上,只見飛雪盈袖,衣帶當風,撕裂的帳頂飄落細簌雪花緩緩在她身上飄灑,人似雪砌,貌若凝瓊。
“和珞公主……”蕭定邦微愣了一下,很快回過神來向寶珞施禮。心中暗驚這位公主輕功如此高明,且看她渾身已經溼透,不知伏在帳頂多久了,以自己的耳目竟然沒有發覺。
寶珞也向蕭定邦行了個禮,卻伸出手一把將將令拿了過來。幾乎是咬著牙齒清晰的說:“蕭將軍,這塊龍牌將令我替阿爹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