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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為什麼又犯病了,難道真的根深蒂固,萬劫不復了麼?

我是靈狐,一隻沒有爹孃的靈狐,從沒有什麼長老一教過我什麼是痛,更沒人來教我什麼是愛,什麼是痛徹心扉,什麼是愛到腹水難收,這些都沒有誰來教過我。

那夜,外面弦月如鉤,屋內春光無限。在他抱著她的那一刻,吻著她的那一刻,我……害怕!

不是害怕他吻她,而在奇怪心中的感覺。害怕自己內心那一種無法名狀的東西無限擴大,湧入四肢百骸。第一次,我學會了逃,幾乎是不假思索的逃開了那夜的星辰寥落。

卻不曾料到那珠聯璧合,也換來了我的一次重生。

她說,她叫閉月。

她說,她知道我身上有妖氣。

她說,她心知我並非普通獸類。

她說,她可以為我開啟智力……

她給了我一次新生,從最初的懵懂,一下子似知道了許多!知道了那不是一種病,而是心痛!知道了那種從眼眸滴出可以讓我酸澀無比的東西叫眼淚。這些都是緣於我吸收了母親生前所有的力量,包括她的記憶!

母親在於凡塵千餘年,所歷之事都是足以令我受用不盡!收了母親的力量,所付出的代價也是極大。靈力太多充沛,以至於我還未成熟的經脈差點因承受不了而爆破。那個過程,生死煎熬,其壞的是,在疼的要暈死的那一刻,我又看見了明月羞花一些片段。

看到了她會尋著我,看到了她就站在閉月的院落內,看到了……她臉上的欣喜在一瞬間轉變成悲痛,這一切的情緒波動。

明明知道會這樣,可為何,我仍舊忍不住要那樣做,固執地堅持要彈上那曲她口中的《假如愛有天意》。明知道臉上那一瞬間的欣喜,不是為我。明知她那一瞬間的悲痛,才是為我,我仍是堅持!就像她倔強的仰起頭,任意夜風吹亂她的發,任憑心中翻江倒海的疼痛,也要笑著說決絕!

一切如我所料,她的確來了,那一雙剪瞳的憂傷幽深且蔓延無盡。她很失望,她失望於彈湊的人不是陌逸,不是那個傷她到體無完膚的男子!

人很矛盾!我皺著眉頭對著閉月說,她卻但笑不答。她似乎真的已墮入空門了,對凡世俗不可耐愛都是那麼清淡的一笑,彷彿我們口中的生離死別,矢志不渝在她眼裡不過是瑣屑小事一樣!她懂得很多,她懂得人是因執念太多而無法長生,她知道,若我繼續偏執下去,修道成仙,離我將遙不可及。

她很難懂,我繼續對著閉月說道,她仍舊不語,只是望著庭外的花開花落,氣質脫俗如嫡仙。不知為何,雖我看不懂她,可我能清楚的明白一句話,這也是從母親的記憶裡明白的一句話。

大知世界中,凡是女子,皆為情愛所累,痴痴纏纏,欲罷不能。所謂尼姑,道姑,之所以墮入空門,不過是為了忘卻前塵往事。這類人,愈是淡泊人生,愈是傷痕累累。

我覺得,閉月應該是與她一樣,曾為了愛而顛沛流離!

那一首曲子,早已爛於心中,溶入血液,若再要忘記,恐怕是行不通的了。都說靈狐記性很差,無論經歷什麼驚濤駭浪,都能夠輕易地忘掉,而且是一乾二淨,可為何我就是忘不掉呢?

日子一日復一日,朝起夕落,我內心的恐懼越來越盛,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是因為呂暮楚麼?不像!她對婚事的反抗,我竟有些不知源處的小小快樂。那是因為什麼?

她為著呂暮楚的霸道而氣的坐立不安。不管她怎麼轉,都沒有發現我的存在。我的相貌已經快變化完成了,由混沌到選擇男子,我現在才知道原來這並不是什麼意氣用事,而是從第一眼開始,就註定了,我逃不出她的掌心!她只需輕顰淺笑,我便會為她做任何事!

可他為何不明不白的呢?她告訴我什麼正經版的人生四大悲,什麼是整蠱版的四大悲,這些我都不理解!什麼久逢甘霖,什麼金榜題名,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最大悲哀!

莫過於,我心意昭昭,你卻不明不白!

你那麼慧質蘭心,何故就是看不出我對你的情,已根深蒂固,萬劫不復了呢?閉月說,愛到飛蛾撲火,是種墜落!我選擇了墮落,而你卻站在遠處,默默觀望。或許,你根本連觀望都沒有,你的眼裡只有他,陌逸!我使用任何魅術,都動搖不了你絲毫!

這咱走火入魔的愛,有幾分嚇人,透著深情不在的訊號!

夜魅,夜魅,我轉聲念著,每重複一次,欣喜就增了幾分。不厭其煩,夜魅。從此,我便是夜魅,你的夜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