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深潭裡救起,只一揮手便讓我身上的通通痊癒,他居高臨下的望著我,他說。“上天有好生之德,你的命該如此!本尊問你,你願意生還是圖死?”
他話裡的施捨意味,我並非沒聽出來,可我又能如何呢?就連他說了一句話,在我耳裡都是虛無縹緲連是男是女都分辨不了。他,有資格,看不起我。
我點頭,為著母親彌留前的那句話,我也得好好活下去,並且得道成仙,完成她的遺願。
“既然如此,你便替我守著虛彌幻境內的地圖,千年之後自會有人來取!”
於是,我的命,又一次成了施捨的產物。
我曾一度認為命是施捨才能得來的。這樣的思想一直糾纏了我九百多年,且從不曾懷疑過。就算我的靈力已高得不用畏懼任何凡人以及普通建妖物,就算我已呢能力去母親封印在我體內的靈力,我還是固執的認為,命是施捨才能得到的,而心裡的屈辱也必然的!
我用我的強大靈力,使虛彌幻境內所有的妖物都臣服在我腳下,享受那一刻的淋漓酣暢。只是這樣的日子,並未持續多久。出現了兩個人,兩個,我無法用靈力壓制的人!
一個男子,一個,女子!
當那個男子出現時,他的身上有我熟悉的氣息。那個施捨了我一命,我卻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那人的氣息。他跑到我面前時,我知道,我千年的等待已經結束了!
他說,“我要過去!”很簡潔,同時道理很簡單,他要我讓路,不要躺在地上打哈欠的我擋住他的路。我有些奇怪他是怎麼進到這裡來的,更是怎麼知道自己便是那間石室的守護獸。
我是很好的狐,懂得謙讓這個詞同時也懂得讓路這個詞,我站在一旁,看著他對著石室上的平臺一個勁的搗鼓,弄了半天!
他的模樣我記不大清,只知道他身上的那股王者之氣,讓我感到靈力在他面前無所適從。他是第一個給我這種感覺的人,我記得很清楚。
而第二個給我這種感覺的人,是個女子。一個,連恐懼都會勇往直前的女子。一個,連口都可以哭得那麼有血有肉的女子。
二, 我知道了,什麼叫萬般意念皆成灰。
她闖進我的迷霧森林,在那茫茫的迷霧森林內,她竟然可以找到我!這算不算上天的恩賜!
她抱住我,細心給我抹藥時的側臉,自那一刻,我明白,她會是我這輩子都跨不過的坎!我在她的眼內,看到了與母親同樣的憐憫,愛惜。心中的一角似乎就這樣瓦解了。
她從來也不知,我們靈狐一族是可以選擇自己的性別包括模樣的!我從未見過比施捨我一命還要好盾的男子。於是,我幻化成了他的模樣!原因,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可她卻把我當成了女子看待了……
她並非很美,可奈何,她只是淺笑,我就會忍不住想跟著她。我編了一個連我自己都覺得牽強的理由來跟定她,可她竟傻傻的信了!
我知道林外有兩位男子,我更知道她認識他們。
我故意用靈力釋放了一個結界,她的腳步聲,都被結界擋住,傳不出去。
我親眼見證了她臉上的笑瞬間瓦解,也親眼看見了從她那雙眸子內滴出來的東西。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可心卻突然間疼了,酸的厲害!情不自禁的伸出舌頭接住了那東西,很澀,很痛!
我懷疑我病了,這是不芥有的。恩,是病了。
我自我欺騙著,她已走到了他們面前,對頭其中那個白衣翩躚的男子哼了一道曲子。很奇怪的,我記了下來!等我反應過來我做了什麼時,我開始驚慌了。
難道我已病入膏肓了麼?
她抱著我離開了虛彌幻境,這個我生活了一千年的地方。
她的眼中不時滴出那種東西,我不敢輕易再嘗,彷彿那是穿腸毒藥。她哭的如此血肉充盈,我能做的只是讓她忘卻。
於是,我說“倘若如此痛苦,就忘了罷!”
可我沒有,不管她最後是如何讓我幫她,我也沒有。我自私的想讓她恨他,恨那個人。
可是。如果,再來一次,我想即使到了生死契闊我也不會笨到把她放在那條西風古道上,我傻傻的看到她未來的一些片段,便卯足了勁讓她按照她的命執行走。
我親手將她推向了青樓,親手將她送進了別人的懷抱。一直認為,這是應該的,這是她命裡的劫數。
這些自以為是的安排在看到她真的靠在了他的懷抱,頃刻間瓦解。我不知道我在心痛些什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