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迎上前來。“我要麵包,”提利昂告訴他,“兩條這種小魚,再配上一杯上好的黑啤酒。噢,還要幾片培根,記得煎焦一點。”僕人鞠了個躬告退之後,提利昂轉頭面對他的兄姐。這對孿生兄妹今天都穿著深綠色的衣服,正好搭配他們眼瞳的顏色;金色的捲髮呈現出時髦的波浪,金飾在他們的手腕、指間和頸項上閃閃發亮,兩人看起來真像一個模子刻出的雕塑。
提利昂不禁暗忖,若自己也有個雙胞兄弟,不知會是什麼樣?不過想歸想,他決定還是不要成真的好。每天在鏡子前面對自己已經夠糟,要再多出個長得和他一副德行的人,那還了得?
這時託曼王子開口問:“舅舅,你知道布蘭現在怎麼樣了?”
“我昨晚經過病房時,”提利昂回答,“病情既沒惡化也沒好轉,學士認為還有希望。”
“我希望布蘭登不要死。”託曼怯生生地說。他是個可愛的孩子,一點也不像他哥哥。不過話說回來,詹姆和提利昂兩人也沒什麼共通之處。
“史塔克大人有個哥哥也叫布蘭登,”詹姆饒富興味地說,“後來作人質被坦格利安家給殺了。看來這名字還真不吉利。”
“呵,還不至於不吉利到那種程度啦。”提利昂道。此時侍者送來了餐點,他隨即撕下一大塊黑麥麵包。
瑟曦正滿懷戒心地盯著他瞧。“你這話什麼意思?”
提利昂不懷好意地朝她笑笑:“沒別的意思,只是恭祝託曼如願以償囉。老學士說那孩子活下來的機會很大,所以……”說完他啜了口啤酒。
彌賽 聽了高興得驚叫出聲,託曼也露出靦腆的微笑,然而提利昂注意的卻不是他倆的反應。詹姆和瑟曦交換眼神的時間不過一秒,但他可沒錯過。接著他姐姐低下頭,視線垂到餐桌上。“老天真殘忍。這些北方的神,竟讓一個年幼的孩子苟延殘喘,實在是太狠毒了。”
“老學士具體是怎麼說的?”詹姆問。
提利昂咬了口培根,發出鬆脆的聲響。他若有所思地嚼了一會兒方才開口:“他認為那孩子要死早就死了,不會這樣拖了四天毫無動靜。”
“舅舅,布蘭會好起來麼?”小彌賽菈又問。她從母親那裡繼承了所有的美貌,卻絲毫沒有半點瑟曦狠毒的性格。
“小寶貝,他的背摔斷了,”提利昂告訴她,“兩隻腳也都殘廢。他們現在喂他蜂蜜和開水,不然他會活活餓死。也許等他醒來之後,可以吃東西,但卻一輩子都別想走路了。”
“等他醒來,”瑟曦重複了一遍,“你覺得有可能?”
“只有天上諸神知道,”提利昂答道,“老師傅只是揣測罷了。”他又咬了幾口麵包,“不過我敢說那孩子的狼是支援他活下去的原動力,它每天不分晝夜守在窗外,叫個不停,怎麼趕也趕不走。老師傅說他們曾關上窗子,以為如此便能減少噪音,誰知布蘭的情況卻立刻惡化,後來他們開啟窗戶,他又轉危為安。”
王后顫聲道:“那些動物古怪極了,”她說,“瞧那模樣就很危險,我絕不准它們隨我們回南方去。”
詹姆道:“好姐姐,我看你是阻止不了的,它們和女孩可是形影不離呢。”
提利昂開始吃他的烤魚。“這麼說你們很快就要動身了?”
“我還嫌不夠快。”瑟曦說。接著她突然皺眉,“’我們‘?那你呢?諸神在上,別跟我說你想留在這種鬼地方。”
提利昂聳聳肩:“班揚·史塔克要帶他哥哥的私生子返回守夜人軍團,我打算跟他們一起走,好親眼見識見識傳說中的絕境長城。”
詹姆笑道:“好弟弟,你可別玩得太高興,也當起黑衣弟兄啦。”
提利昂哈哈大笑:“呵,叫我打一輩子光棍?那怎麼成,全國的妓女都會抗議的。放心,我不過是想爬上長城,對著世界的邊緣撒泡尿罷了。”
瑟曦霍地起身:“夠了,別當著孩子們的面說這種粗話。託曼,彌賽菈,我們走。”她快步離開飯廳,僕人和孩子們簇擁在後。
詹姆·蘭尼斯特用他那雙冰冷碧眼打量著他的弟弟:“如今史塔克的兒子生死未卜,我看他決計不會放心離開臨冬城。”
“如果勞勃下了命令,他肯定會走。”提利昂道,“而勞勃一定會命令他南下,反正史塔克大人對他兒子根本愛莫能助。”
“他可以幫他早日解脫,”詹姆道,“如果是我兒子,我就會這麼幹,這才是為他好。”
“親愛的哥哥呀,我可不建議你把這話拿去對史塔克大人講。”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