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想提醒她,從S校到電大有多遙遠。
“可是什麼?你不想送,我自己走。”張芬拉了拉單肩包,扭頭就走。
我只好跟上去。她回頭看了一眼,幸災樂禍地“嘿嘿”笑起來。
落夜時分,我倆還沒走到湘江橋。開始的時候,張芬為了證明自己的決定是多麼英明,抓著包踏著輕快的步子蹦蹦跳跳,顯示自己的能耐,還不時指著路邊的建築對我說:“看看,多漂亮!天天坐車,你肯定沒仔細欣賞過吧?”
“恩恩!”我叨著煙,不急不緩地走著,她回頭取笑:“哈,一口氣上八樓,腰不酸,腿不抖!哼!”
街燈一盞盞地亮起,看了看時間,我們已經走了一個多小時。張芬有些氣喘,腳步慢了下來,不時彎腰揉膝蓋,表情痛苦。
“什麼樣?一口氣上九樓就不行了吧?呵呵。”
“這路怎麼感覺比唐僧當年走的那條還長啊!”她一屁股坐在路邊花壇邊上,叫起苦來。
“特別是像悟空那種走法,在前面跳呀跳的,最累!”我說。
張芬看我一眼,裝作沒聽懂。
一個小姑娘捧著一把玫瑰花朝我們走來:“哥哥,買一朵送給姐姐吧!才十塊錢。”
看了看張芬,她一副事不關己的神態,悠閒地左顧右盼。我覺得挺尷尬,買也不是,不買也不是:除了小素,我還沒給別人送過玫瑰花。
正猶豫著,張芬拍了拍小姑娘的頭,說:“姐姐不要,姐姐開花店的,去找別人吧。”
小姑娘挺失望,掉頭走了,走的時候還用明顯不相信的眼神看了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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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一會兒,張芬突然問我:“煤球,你吃過西餐嗎?”
“沒有,但我知道很難吃。”有道是,歐洲的房子中國的菜,西餐肯定沒中餐好。
“我也沒吃過。我們去西餐廳吃宵夜好嗎?”她抓起包晃了晃,“我請你。”
“為什麼?你發財了嗎?”我莫名其妙。
“就奢侈這麼一回嘛!”張芬站起身,“過了湘江一橋,去五一路旁邊,有一家法式的,聽說很有情調。”
“你知道多貴嗎?”
“你不用管。”張芬抿抿嘴,“我帶了四百多,大不了我們少叫點菜。”
我想了想,問她:“你不會是看我連十塊錢的玫瑰都不給你買,故意刺激我吧?”
“什麼話!”張芬認真地說,“你不去,我一個人也會去的。一個朋友去過幾次,總在我面前炫耀,我發誓,我也要去長長見識!”
狗日的大學生活 (44)
44
一想到馬上就可以坐在朝思暮想的西餐廳左手叉右手刀,張芬又充滿了活力,在湘江一橋上張牙舞爪喋喋不休,跟我講西餐禮儀,她說為了這一天,她在網上查了很多資料,以保證不會出洋相。
餐廳前停了很多車,這家餐廳連建造風格都挺“排中”,偏偏不把門開在中式建築固有的對稱線上,在屋角弄了扇低矮的門,我倆繞來繞去,總算找到了入口。
屋頂有吊燈,每張桌子上卻都點著蠟燭,畫蛇添足的法國式浪漫。半數以上的桌子空著,鋪了桌布。
“好浪漫啊!”我覺得張芬的感嘆多少加入了個人主觀意識。
“請問,兩位有預訂嗎?”侍應捧著本子掃了我倆幾眼。
“沒有。”
“那不好意思,要稍候片刻才有位置。”
“那裡不是有很多空著嗎?”張芬指了指近旁的桌子。
侍應詫異地盯著張芬,職業地笑笑:“那已經被人預訂了,看到預訂牌了嗎?”頓了頓,問道,“小姐是第一次來嗎?”
張芬臉刷地紅了,拉了拉我衣角:“我們出去等會兒吧。”
正準備走,侍應又問:“小姐,現在不預訂嗎?有一桌九點撤臺。”
“多少錢?”我問道。
他翻了翻本子,漫不經心地回答:“先交五百吧,如果不算小費,吃完我們可以退。”
“可以刷卡嗎?”我掏出錢包,張芬一把奪過,抓起我的手奪門而逃。
走出門,張芬放下手。我倆沉默著,感覺很窘。
“煤球,我是不是很虛榮?”
“每個人都有夢想。五百塊實現一個夢想,不貴!”我掏出一顆煙,“要不,我們換一家吧,上中山路。”
她搖搖頭:“那都不是法式的,不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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