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越來越多,時間一長,她便不禁覺得有些頭痛,一時沒忍住抬手略扶了扶額頭,一眨眼的功夫,身邊已經圍上來兩個僕婦,柔聲問道:“姑娘可是哪裡不舒服?”
她放下手搖了搖頭,轉過身卻正好看見餘瑜正在忙不迭地收回關注的目光,不由得暗暗嘆了口氣,果然還是這樣吧?彷彿一直帶著枷鎖、隔著面具生活,就不能自由自在地活上一時半刻鐘麼?當年他們家那令他和林如海雙雙諱莫如深的鉅變,對他的影響就深刻至此麼?此情此景,她除了苦笑,再沒有什麼其他的表情可以做了。
頭愈發地痛起來,一時間她眼前的視線竟有些迷糊,不由得大驚,耳邊似乎隱約聽見什麼東西敲擊的清響,悠遠而綿長,她想努力保持神智,然而終於無法抵抗那聲響,漸漸地昏沉了過去,耳邊傳來僕婦們的驚叫,但她已經無暇顧及,朦朧中似乎覺得眼前出現了一個人影,正想著莫非竟是壽數到了,卻見那人一襲道袍,面帶微笑,明明是沒見過的人,偏偏形貌十分熟悉,他一見了她,也不言語,只招手示意她過去,似要引她往何處去一般。
這青天白日的,竟忽然有這種事情發生,著實蹊蹺的緊,然邱凌心中卻半分懼怕都無,自自然然地隨著他一路飄飄蕩蕩而去,感覺如同夢境,卻偏偏如同真實的一般。
不知行了多久,他們竟似到了一處開闊之地,遠遠地聽得流水潺潺,沒多久,便見一條大河橫亙於前,河畔奇花異草不知凡幾,香氣撲鼻、沁人心脾,又有燕語鶯聲,薄霧輕籠,恍若仙境。
那老者依然不發一言,含著笑示意邱凌跟上,邱凌不由自主地跟著他繼續往前走,穿花拂柳,踏莎而行,只覺得滿目蓊鬱,兩袖清風,心曠神怡,每個毛孔都舒服的緊,不似在荒郊野外,竟似在家中花園漫步一般,雖然她心中知道這大約是夢境,但此情此景,當真卻讓她流連忘返,寧願沉醉不願醒。
邱凌跟著老者又走了片刻,卻見花木漸漸稀疏,最後竟至絕跡,然到了荒原盡頭,眼前竟忽然現出一塊大石,這石乍眼一看沒有什麼特別,但越是靠近,越覺得心中鬱結難耐,到得近前,竟連眼角都酸澀了起來。那老道士見她如此,便略停了停,只將拂塵往她頭上輕輕拂了拂,說來也奇怪,只這麼一下,那壓著她的沉重之感頓去,使得她總算得以抬起頭檢視檢視周邊環境了。
這石頭約莫有三丈來高,如同小山一般,大體呈黑白黃三色,有些地方三色嚴格區別、層次分明,有些地方卻又十分雜亂、混為一團,不知何解。就是這麼一塊大石,卻似有無窮魔力一般,吸引得邱凌目不轉睛地看了半響,卻仍滿腹狐疑,弄不清是何名堂,方欲問時,卻見那道士搖了搖頭,引著她轉過了這石頭再看時,眼前便覺得忽然一亮,原來這石頭的另一邊卻是別有一番天地。
雖然一眼望去也是沙石斑駁,近似荒蕪,但總算是有星星點點的綠色點綴其中,最為難得的是那石畔竟生著一株小小的青草,碧綠碧綠地,煞是可愛,想是因著原本已經絕跡了的綠色重新又現,雖然只有一星半點,但卻反而因此更顯生機盎然,漂亮生動地叫人移不開眼珠去。
邱凌越看越是喜愛,不由自主地蹲□,想去觸控一下那株小草,方要碰上時,卻恰好見到一滴水珠兒從那草尖兒上滾落,她也是到了這時才看清,那草尖兒上竟然頂著一抹絳紅,不知道是花苞還是果實,映襯著碧綠的草莖,十分亮眼。
她不由得一愣,忽然覺得這小小的青草給她的感覺分外的熟悉,倒像是在哪兒見過的一般。只這一愣神兒的功夫,再低頭細看時,卻見到草尖兒上又降落了一滴水珠兒,這一次倒是沒有馬上落下,晶瑩剔透,珠圓玉潤,雖然微微顫動,但竟似貼在那紅色珠果上了一般,懸而不墜。
邱凌頓覺十分驚奇,回頭看向那道士時,但見他笑著指了指旁邊。邱凌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才發現他們身側不遠處,竟然就是一方碧水,雖然不甚廣闊,但也清明澄澈,別有一番風貌。她一時好奇心起,又唯恐震落那草尖兒上的露珠兒,便小心翼翼地起身,慢慢地挪到了水畔,卻當即驚呆在了當場。
原來那水中竟有一朵紅蓮,姿態十分閒適慵懶,活脫脫似個睡美人一般,漂在水面上,花下水清無波,直可見底,依稀可以看到正有一條游魚靜靜停在花畔,整個情景靜謐如畫,美好似詩,卻不知為何讓她心中十分惶恐,總覺得有什麼事兒要發生一般,直看得眼中快要滴下淚來。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猛然間空中一道炸雷轟然響起,帶著火光直劈而下,眼看就要劈中那花,卻見那原本像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