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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呂旋同律旋在音階方面有上行與下行之別,因此蘇祗婆七調中的般贍調比北宗的般贍調高一調。所以我說蘇祗婆琵琶七調只是北宗音樂中的一派。這是因為印度北宗音樂自來派別繁夥,人各異制。蘇祗婆所傳大約又別是一派,名稱和律呂因此多少有點不同。

佛曲源於蘇祗婆琵琶七調;要曉得佛曲真正的來源,不能不先研究蘇祗婆琵琶七調的來源。蘇祗婆所傳的音樂系統既傳自印度北宗,佛曲的來源問題自然也迎刃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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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節:四 論敦煌發見之俗文變文與唐代佛曲之關係(1)

四 論敦煌發見之俗文變文與唐代佛曲之關係

一九○七年供職於印度政府之匈牙利人斯坦因(M。A。Stein)探險中國新疆及甘肅西部一帶,發見了敦煌千佛洞莫高窟石室的秘藏,佛書寫本印本等等被他席捲而去的約莫有七八千卷。第二年法國伯希和(P。Pelliot)到此,又取去了兩千餘卷。這兩大宗古籍分藏於倫敦的不列顛博物院和巴黎的國家圖書館兩處。那時北京京師圖書館收拾殘餘,也在這裡取得了八千餘卷。談中國文化史的,平空添了將近兩萬卷的材料,不僅許多古書可藉以校訂,許多佚書可藉以考見一二,那時中國文化同西域文化在敦煌一帶融合交流的情況因而著明;尤其重要的便是佛教美術同俗文學上的新發見。這都不是我的力量所能敘述的,我如今只能就其中所發見的俗文變文之類同佛曲的關係大略說一說。

最先介紹敦煌發見的俗文學給我們的,大約要算羅叔言先生的《敦煌零拾》,其中俗文學有《雲謠集雜曲》、《季布歌》、俚曲、小曲、佛曲之類。我如今要說的就是《零拾》中稱為佛曲的一類東西。《零拾》的佛曲後面有羅先生的敘錄說:

佛曲三種,皆中唐以後寫木。其第二種演《維摩詰經》,他二種不知何經。考《古杭夢遊錄》載說話有四家:一曰小說,謂之銀字兒,如煙粉靈怪傳奇公案,皆是搏拳提刀趕棒及發跡戀態之事。說經謂演說佛書。說參謂參禪。說史謂說前代興廢戰爭之事。《武林舊事》載諸技藝亦有說經。今觀此殘卷,是此風肇於唐而盛於宋兩京,元明以後始不復見矣。

徐嘉瑞先生在《敦煌發見佛曲俗文時代之推定》一文中說道:

所以我斷定敦煌所遺俗文,即是天竺樂中的佛曲。原抄雖無佛曲之名,而羅振玉先生已在《敦煌零拾》上標目為佛曲,這是很妥當的。並斷定天竺樂佛曲的體裁也是彈詞體,因為印度經文的體裁,即是彈詞體。

佛曲一辭,自唐以後,很少人說及,梁廷柟偶爾提到,也沒有人注意。羅先生此文雖不知其何據,但因為近來研究俗文學之風大盛,於是敦煌發見的這些東西,大交其運,佛曲一辭也因羅先生的介紹,而時常有人談到。徐先生更忙,還從古書堆裡找出一些有宮調的佛曲,來湊熱鬧。其實都不對;《零拾》中所收敦煌發見的三篇佛曲自有其名目,徐先生所找出來的有宮調的佛曲,完全是另一種東西,同敦煌發見的俗文學風馬牛不相及。前者是一種音樂,後者不過是民間流行的一種通俗文學。

佛曲之為一種樂曲,而不是羅先生在《零拾》中指鹿為馬的假佛曲,已見上述。至於敦煌發見的俗文學,西諦先生別有一篇專文論此,我可不用饒舌。我現在只將我的幾點意見寫出來以供參考。我所要說的大約有兩點:(一)敦煌發見的純粹韻文和韻散相兼的俗文學之淵源及其發生的先後;(二)敦煌發見的俗文學所受外間的影響。

敦煌發見的有韻的俗文學大致可分成純粹韻文和韻散相兼的兩種。前者如《零拾》所收的《季布歌》以及不列顛博物院的《孝子董永》即是。後者如《零拾》所收的佛曲三篇,京師圖書館藏《佛本行集經俗文》、《八相成道俗文》、《維摩詰所說經俗文》,以及不列顛博物院所藏《大目乾連冥間救母變文》之類都是。至於俗文同變文的分別在哪裡,我還不知道。雖然有人舉出張彥遠《歷代名畫記》中所言淨土變地獄變等等以解釋變文的起源,可是於其意義,還是不甚明瞭。這兩種俗文學大概都受有佛教文學的影響。佛教經典中如《佛所行贊》《佛本行經》一類的文學,洋洋數萬言,純為一種敘事詩。所以我疑心《孝子董永》、《季布歌》是從《佛所行贊》一類佛教文學蛻演而出。並且我以為《孝子董永》乃是摹仿竺法護所譯《佛五百弟子自說本起經》而作,二十四孝人各一篇。《孝子董永》中有〃阿耨池邊澡浴去,先於樹下隱潛藏〃二句,阿耨達池是佛經中常見的名辭,兩者的訊息於此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