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雲嵐依依不捨得看了蕭子都一眼,“老頭子,你以為如何呀?”
“要不先回宮住個一年,等一年後我們再……”蕭子都知道雲嵐愛妻坐不住,如今大陵處於一片盛世之中,在外遊歷的這些日子,數不清的黎明百姓們都在讚頌當今大陵新皇帝蘊寧在處理國之政策的問題還是挺有一把手的,蕭子都一想起當初自己把大陵帝皇寶座交予蘊寧是沒有錯的,蕭子都就不甚高興。
在蕭子都出走的五年之中,他把皇帝寶座扔給了太子了,並不代表著他的心中從此沒有了大陵百姓,與此話恰恰相反的,蕭子都就是因為心存百姓,所以才會想要體察民情,想要考驗一下當今的蘊寧太子又是否能夠承擔得起這樣的重擔,再說了,總不至於一定要等到自己百年歸老的時候才決定是否要將大陵江山託付給蘊寧太子呢。
如今再三想來,蕭子都愈發覺得自己把大陵江山交付給蘊寧太子無疑是正確的選擇。
誠然,氐犢之心,人皆有之。蕭子都也不例外,再加上,蕭子都從慕容雲嵐的眼瞳深處也微微看出了一點端倪,想必雲嵐太后也是想要回宮去看看小公主蘊芯,然後再決定是否繼續遊離諸國。
當慕容雲嵐回宮之時,看見小公主蘊芯已經有自己的肩膀一般高了,她著了一件白雪宮裙,螓上的髮髻高高盤起,這一款飛天髻,是慕容雲嵐以前最想要挽,特別用來適合跳舞。
而蘊芯小公主殿下還真的一把拉住了雲嵐,說要親自給雲嵐太后獻舞,蘊芯的舞蹈舞的極好,有當年她在舊大華相府舞宴賓客的風采,簡直就是一舞動華京。依稀記得數不清王孫貴胄公子紛紛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希望能夠成為自己的知己。
那種自豪,那種驕傲,慕容雲嵐深信自己的小女兒,也足夠擁有著呢,看著小女兒輕歌曼舞的自豪感,那種恣意風流的舞姿,就好像初春的第一場露,豐年的第一場雪,超然,灑脫,明媚,優雅,動人,彷彿恢弘瑰麗的美麗皇宮的一磚一瓦都失去了顏色。
如今與小公主蘊芯定娃娃親的,正是當今皇后風連心的雙生弟弟風連翌。
想著蘊芯小公主殿下再滿個三年五年就又及荊了的,慕容雲嵐拉著皇后娘娘的手道,“連心,你弟弟什麼時候會來迎娶我們天家的小公主呢。”
正在妙舞翩翩的小公主蘊芯回過身來了,中止了自己宛若游龍的蹁躚舞步,臉上滿滿的一片羞赧之色,春閨女子的那種嬌柔明媚的顏色,而且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慕容雲嵐忍不住笑了笑,“到底看上去像一個小女娃子呢,似乎還比疏嫻還小呢。”
說著孫女疏嫻,她胖乎乎的小手竟然端來了一小瓶的桂花露,奶聲奶氣得對慕容雲嵐說,“皇祖母,快來吃噢,母后教我做的呢,原本以為皇祖母沒那麼快回來呢。疏嫻生怕做的不好。”
“為什麼要以為皇祖母沒那麼快回來呢。”慕容雲嵐看起來寵溺疏嫻更是多了幾分,抱起來,左晃右晃,幸虧沒把疏嫻手中的桂花露撒了,好歹是用瓶子裝起來的呢。
蘊芯吃醋了,“母親疼愛疏嫻甚過了我,我不依呀,我不依呀。”
慕容雲嵐寵溺得白了蘊芯一眼,“都是做小姑的人了,還跟皇侄女吃醋呢,羞不羞?”說完便不去看蘊芯了,忙對懷中的疏嫻溫柔又甜蜜得道,“疏嫻,讓皇祖母嘗一嘗你的桂花露。”
說吧,慕容雲嵐抱著疏嫻嚐了一口,頓時間覺得清涼無比,甘冽有餘呀,再看看兒女孫女在膝下,慕容雲嵐不禁想起了自己的老祖母拓跋氏,老祖母在世時最是喜著自己,卻不是因為什麼,而是自己是最疼愛的她的,而祖母也從心裡感知的,慕容雲嵐覺得自己與如今的疏嫻似乎也有這麼一份情誼在。
當夜,皇宮家宴。
上與臣民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慕容雲嵐唯獨看見永樂侯爺風靜玥一桌甚是冷漠,她與蕭子都坐在上首,幾乎是挨著新皇帝后,慕容雲嵐就探首問風連心皇后,“這誰為何?”
“三年前,母親因為時疾薨逝,兒媳知道先母是太后娘娘您年輕時候就陪伴在身邊的侍女,感情頗為深,所以就不敢稟報於你……”風連心說著話,兩隻手特意得去攙著慕容雲嵐,可是她可以攙起雲嵐的手,可是雲嵐的心終究不能了。
賓客酒酣正濃,太上皇也大為高興,和皇帝多喝了幾倍,隨之長樂侯爺花辰御頻頻來敬酒。好不熱鬧。
出了宴客大殿,慕容雲嵐一個人走到高高的殿臺吹風,今夜星辰遍佈,就好像無數的璀璨明珠嵌撒在黑色的帷幔之上,看起來是何其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