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斷地打敗各路諸侯,讓曾經臣服於項王的人臣服於漢王,讓曾經項王的部屬變成漢王計程車卒,讓曾經是項王的地盤變成漢王的地盤,
從此,他的名字,超過了那個有韓國王族血統的韓王韓信,名聞諸侯,響徹天下!
最後的兵鋒所向,直指楚國。
讓率軍前去擊楚,卻聞西楚霸王早已領軍親自去戰了漢王。漢王戰敗的訊息幾乎是同時傳來,他忙率著部眾,去和漢王的殘兵敗將回合。
還沒有遇到漢王,卻收到了一封信函。開啟的時候,他微微皺了眉,手中不禁輕顫——“某邀韓將軍,會獵滎陽。”
放下戰書,他便命人布好了軍陣。
果然,不久楚軍開至,便在十里之外,帳前有人叫陣。
他披甲掛帥,策馬而出,兩軍整肅的對陣前,他看見了那個早已被他埋葬在心裡的人。
那人周身鎧甲,便如初次軍中相見。
那人還是之前的樣子,英俊的稜角,懾人的眼神,只是目光中的滿是疲憊。他策馬過去,和項王在中軍的曠野中,隔著一匹馬的距離,相望。
卻不想項王看著他笑了:“你幫某掃平了天下的諸侯王,如今,某隻要能打敗漢王一人,便能得天下。”
他靜靜地道:“項王得不了天下的,只有漢王能得天下。”
項王朗聲大笑:“漢王率眾二十餘萬,某適才用三萬人便衝得他丟盔棄甲,抱頭鼠竄。”說著項王上前一步,離他很近,他卻後退了一步。
“漢王有什麼好?值得你如此捨命效忠?”
他並沒有捨命效忠漢王,他只是為了報答漢王,也藉著漢王,為自己建立功勳。曾經舍並效忠的人,就在眼前,可是別人不稀罕,那也沒有辦法。
“漢王待我甚厚,載我以其車,衣我以其衣,食我以其食。吾聞之,乘人之車者載人之患,衣人之衣者懷人之憂,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
項王臉色陰鬱,沒有說話。
他永遠不會知道,項王本該率軍回彭城,如今卻要繞道滎陽來會他的原因。
他永遠不會知道,項王雖然之前對他起意時心中並不明白,如今卻明白了。
他的離去讓項王不適,那天便又屠了許多軍士;他名揚天下,項王的脾氣日益暴躁;他終兵鋒所指,便是楚國,項王皮甲上陣,急來應戰。
自從他走後,項王的身周,不再有那雙傾慕的眼神追隨,不再有那個俊美如鬼的少年。
項王直到那時才知道,原來身邊的美人虞姬,之所以能在萬人中牽起他內心的悸動,只是因初時的一瞥太像。那女子的風華,太像他了。
有些事情剛發生時,自己不願意承認;終等到不得不承認,卻已覆水難收。
他舉起了令旗,早已設下了疑兵,那一仗,他智取楚軍。
他只記得項王最後對他說:“漢王狡詐,你以為他是真心待你麼?他對草莽之人,便裝出不拘禮節的模樣;對張良之流,又裝出從諫如流知人善用的模樣;對你,他便裝出信任有加的模樣,其實漢王心中,第一防著的,便是你。”
他微微皺了眉:“項王呢?可惜項王,在天下面前,連裝也不會。”
他率軍和漢王會合的時候,漢王滿身的狼狽,樊噲在一旁擔憂地看著漢王。他心中不由得一陣火氣,這些戰將,難道都是吃乾飯的麼?怎麼漢王的幾路大軍,只有他連戰連捷,其他的軍隊,屢戰屢敗?
漢王雖好,可他卻漸漸有些羞恥了,他恥於和漢王手下這樣一群烏合之眾為伍。
不久,他又率軍連破魏、燕、齊。
魏相彭越臣服,燕王臧荼臣服,齊王被殺。
他身邊的近臣都說,大將軍為漢王定天下,漢王當以王爵封之。他頷首微笑。
可是等待了良久,卻沒有等來漢王加封的詔令。他已早已不是那個過去的韓信了,歲月早已滌盪盡了他曾經的青澀。他略一思忖,便連著自己和魏相彭越,一起上了請封王爵的奏摺。
他要看一看,漢王,到底是不是一個能跟他共分天下的人。此舉,意在試探。
他還在信中埋下一個伏筆,上面寫著,求封韓信為假齊王,代理齊國軍政。
很快等來了漢王的回信,漢王說,瞧你出息的,還做假齊王?我封你當真齊王。
他放下了心來,他沒有看錯。
若是他請封假齊王而準,說明漢王並非真心想封他,曾經的善待,也都是虛假。他也不必顧念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