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這回算是認慫了。光今日這般鬧一下,生意恐怕就要低迷很長一陣子,更別說明日再來。明日復明日,沒多少“明日”他就得關門遠遁。
“幾位哥哥,不知可否賜個名號。”丁原叫道。
咔嚓!
劉峰輕鬆地卸了丁原的另一條胳膊,在丁原的慘嚎之中不緊不慢道:“咱們這邊的事還沒完呢,你急著跟人攀什麼交情。”
丁原痛得汗如雨下,甚至流到了眼睛裡。他只聽那個浙江人“壯哥”道:“先別弄得太難看,我還得找他家的賬簿呢。”
——原來他們是一夥的!
丁原這才知道自己遭了這事絕非偶然,而是有人盯上自己了。
“壯士,好漢!無非就是要銀錢,咱們不必傷了和氣。”丁原忍過一波痛,喘氣道。
張壯理只問道:“你家賬簿呢?”
丁原當然不肯說。
張壯拔出苗刀:“我沒見過什麼世面,不知道人家怎麼上刑逼供的。現在我從你小腳趾開始剁,你覺得想說的時候就直接把藏賬簿的地方喊出來。”說罷真的命人脫去了丁原的皮靴子,刀尖頂在左腳小腳趾上,一切便切了下來。
丁原本來還想當個硬漢。只此一下就忍不住尖號起來:“就在後院賬房裡!”
張壯卻沒理他,繼而又切下一個腳趾。
丁原痛哭起來:“好漢!我已經說了!”
“你騙我。”張壯直截了當道,隨手又切下一個。
丁原邊哭邊以頭撞地:“好漢!真在賬房!又沒人敢來找我麻煩。自然不用躲躲藏藏。”
張壯又切了一個下來。
丁原這回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哭。
劉峰在一旁問道:“你還不信?”
張壯道:“他這樣的軟蛋,切了三個下來還不改口,應該是真的了。”
“那你還切?”劉峰不解。
“就是覺得他說話聽著煩心。”張壯收起了刀。叫人去賬房找賬簿,以及一切丁原與人的往來書信。
劉峰道:“你的事辦了,該我了。”他像是拖地一樣拖著泣不成聲的丁原來到徐賀面前,恭恭敬敬道:“老爺,這賊鳥對您不敬,還敢騙您銀子,咱們如何發落他?”
徐賀看到一道刺眼的血痕,早就慌了神,只想快點離去。哪裡還顧得上什麼銀子被騙。他道:“他也受到了教訓,就這樣算了吧。”
劉峰道:“這小的可不敢做主,若是就此算了,回去蕭總監追究起來,小的可受不住啊。”
“你總不能把他殺了吧?”徐賀道。
“遵命!”劉峰精神一振,將丁原的髮髻往上一扯,靴筒裡摸出一把匕首,就要割他喉嚨。在他手裡。這丁原簡直就像是一隻待宰的公雞。
“別!”徐賀連忙叫道:“別殺人!”
“小心驚了我爹!”
徐元佐如同從天而降一般,高聲喊著衝進了廳裡。
徐賀頭一回覺得兒子如此順眼。簡直像是看到了救兵一般,騰地起身迎了上去:“我兒,你怎麼來了!”
徐元佐握住徐賀雙臂,腳下生根,溫情脈脈:“兒子不孝!聽說父親被銀鉤賭坊欺凌勒索,急匆匆趕過來。還好不算太晚。”他轉頭看了一眼劉峰:“你怎麼能在我爹面前殺人呢?血濺衣裳怎麼辦?拉開幾步再殺嘛。”
徐賀連忙拉住兒子的手:“兒子,佐哥兒,那個元佐啊,光天化日之下打打殺殺,衙門追究起來如何是好?”
“他敢對我爹不敬。我就是抵命也要殺他!”徐元佐正氣凌然道。
丁原披頭散髮伏在地上哭道:“小爺,誤會,肯定是誤會啊!”
“誤會?”徐元佐冷笑一聲:“劉峰,將他怎麼欺凌我爹的,一一道來,咱們求個公道!”
劉峰當即添油加醋,將丁原賭檔作弊的事說了一遍。此時銀鉤賭坊的夥計、掌櫃、賬房、小廝都已經被甄別出來,挨著牆角跪了一溜。其他賭客被騷擾了一番,丟了些隨身的小物件,大氣都不敢喘地站在另一邊,聽劉峰“控訴”丁原的無恥行徑。
劉峰說罷,煽情道:“將心比心,若是你爹被這種狗賊坑害了,能忍麼!”
客人之中稀稀落落傳來幾聲:“不能忍……”
劉峰卻不管不顧,更加大聲道:“能放過這狗賊麼!”
這回聲音倒是雄壯了幾倍:“不能!”——張壯和手下好漢們異口同聲喊道。
徐元佐走到眾人面前,拱了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