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活路,卻的確是個能輕鬆活下去的法子。是以一般盜匪雖然搶劫卻絕不傷人性命,死了人必然驚動守軍。所搶也不會太多,絕不至讓商賈心痛到非追回不可的地步。
而盜匪所得,一般也會賄賂一些給戍邊的兵士。雖然只是些菜肉之類的東西,但是對清苦且枯燥的戍邊軍營來說,卻也是難得的好東西。所以盜匪只要不過分,軍營甚至會當作不知道。
但是最近卻似乎來了一支悍匪。接連幾個商隊消失後,敦葉那裡就再也不能當作遇見了沙暴,尤其那夥盜匪竟然連三皇子都一起襲擊了。只是如今這事渾沒個頭緒,既然皇子並未開言,敦葉那裡自然樂得當作不知。
卻不想,該來的總是要來。
洪遂信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看這斷手的刀口也知不易相與。只是眼前的幾個,李玥吟當然不可能放過,流風自不待言,連殷碧涵也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全沒了她自己所說的只要皇子安康便天下太平。
洪遂信心裡忐忑,到底摸不準眼前這位皇子是什麼心思。照實了說,萬一落個收受賄賂的責罰,雖然並不冤枉卻也著實可嘆。
“西北那些……搶得並不厲害。一般商賈趕著做生意,大多不會報官。”洪遂信拿捏著分寸,留一半說一半。抬眼卻見殷碧涵似笑非笑的眼神,頓時心下一凜,卻也不能怎麼樣只轉過頭當作沒看到。
殷碧涵不理她心裡思緒煩雜,又問道:“也就是說,如此悍匪相當少見了?”
“是。”洪遂信這次說話肯定了許多,“據我所知,這個還是第一回。”
“有無蹤跡可尋?”
“這……”洪遂信說,“商隊消失在荒漠裡的傳聞不少。我知道訊息確實的有兩個,都是在我們營地南邊六十餘里的武唐溝附近消失的。”
“殿下遇襲也是在那裡?”
“不。”李玥吟搖頭,“是在營地四十里的地方。”他說話時聲音硬了不少,顯然是回憶起當時的情形。
“二十里……也不是很遠。”殷碧涵想了想,抬頭看向李玥吟,“殿下。”
李玥吟略為沉吟,吩咐道:“洪長史和流風去敦葉探探情況。儘量查到消失的商隊運的到底是什麼貨色,有多少人。”
“是。”相對於流風的利落,洪遂信應得有些無奈。
“夏校尉就請畫出一份武唐溝的詳細地圖出來。”李玥吟又轉向夏域。
“是。”夏域沒想到她也有事做,猶豫了一陣才應道。
“水蓼,你幫著夏校尉。”李玥吟說。
“是。”殷碧涵眼中閃過一道明亮的光,輕卻沉穩地應道。
作者有話要說:打滾,我不想碼字……
的結果,碼啊碼啊,又到2k了。
習慣,果然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_=
鎩羽歸軍營
又是一日。春色似乎終於蔓延到了這邊關之地,白日裡多了幾分暖意,好歹有了些陽春三月的意思。
營帳的門簾扣在帳頂上,帳內一片明亮。
李玥吟坐在桌邊,正仔細研究著夏域和殷碧涵前幾日描畫出來的地圖。而殷碧涵坐在一旁相陪。她左右手邊的高几上堆滿了書冊營報,不時拿起這本又翻看那本。
營帳裡,一片安靜。
李玥吟抬起頭,看著專心致志的殷碧涵,突然輕聲問了句:“他……真的是承墨?”語意裡,已經沒有幾分疑問而是肯定了。
殷碧涵放下手裡的書,抬頭看向李玥吟,“殿下以為呢?”
眼前的人臉上表情平靜淡然,反問他的口吻甚至與她在皇子府沁雅閣時一樣柔和,李玥吟卻知道她並沒有否認。
也就是說,那個少年真的是承墨。
不由得,長長地嘆了口氣。
不用去想為什麼已經過世的承墨會以男兒身份出現在殷碧涵身邊,只是想他的來歷,一個出自於皇女府的小廝,李玥吟便能想明白大概。
總以為他的姐妹們能有些不同的,看來卻是他天真了。
想起那少年在自己身邊足足有三年之久,想起三年裡那些嬌憨的笑容,那些天真的眼神,這一切竟然都是假做時,李玥吟只覺得心裡一陣涼過一陣。
而他的大姐,他甚至在這一刻都不願意去想那個人。如果李濟乾現在站在他面前,他只怕會立刻拂袖而去。
李玥吟不由苦笑。
“殿下。”
殷碧涵清亮的聲音擊碎那些脆弱卻冰涼的感情,衝進他的耳朵裡。李玥吟抬頭